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曦谢晏礼的女频言情小说《漫天星辰等曦光温曦谢晏礼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梨吖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曦一惊,下意识挂断了电话。门边的谢晏礼紧抿着唇,看起来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买墓地?你是......给谁买的?”温曦在大脑里快速思考着对策,可自从生病后吃了止痛药,她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越来越迟钝。就在这时,沈晚怡突然凑到了谢晏礼身边,讥讽道:“墓地?你该不会是给晏礼准备的吧?温曦,你是不是太心狠了,你就算嫌弃晏礼看不见,也别忘了他失明究竟为了谁!你要是不爱他了,跟他离婚就是了,没必要用买墓地这样的方式来诅咒他吧!”谢晏礼仿佛真的信了沈晚怡的挑拨,脸上的阴沉愈发明显。温曦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世了,而她身体向来健康,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自己,温曦还会给谁准备墓地。“阿曦,真的是这样吗?”他逼问着温曦,身侧的手被他紧紧攥成...
温曦一惊,下意识挂断了电话。
门边的谢晏礼紧抿着唇,看起来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买墓地?你是......给谁买的?”
温曦在大脑里快速思考着对策,可自从生病后吃了止痛药,她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变得越来越迟钝。
就在这时,沈晚怡突然凑到了谢晏礼身边,讥讽道:
“墓地?你该不会是给晏礼准备的吧?温曦,你是不是太心狠了,你就算嫌弃晏礼看不见,也别忘了他失明究竟为了谁!你要是不爱他了,跟他离婚就是了,没必要用买墓地这样的方式来诅咒他吧!”
谢晏礼仿佛真的信了沈晚怡的挑拨,脸上的阴沉愈发明显。
温曦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世了,而她身体向来健康,他实在想不到除了自己,温曦还会给谁准备墓地。
“阿曦,真的是这样吗?”他逼问着温曦,身侧的手被他紧紧攥成拳,骨节处隐隐发白,“你是不是真的这么嫌弃我是个累赘?可我只是看不见了,不是要死了!”
是的,你不仅不会死,甚至马上就能看见了。
真正要死的那个人,是我。
温曦在心里轻轻回应着。
可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晏礼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决然地转过身,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里有明显的失落。
“阿曦......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甚至他都来不及等到温曦的回答,就转身慢慢离开了。
温曦看着他扶着墙的背影,心里既苦涩也失望。
她不明白,这八年里的点点滴滴,还赶不上旁人的一两句挑拨离间。
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已经移情别恋了,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己到底爱不爱他。
沈晚怡把温曦的痛苦尽收眼底,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轻声道:
“装什么呢?又是蹲在地上装病,又是买墓地,不就是因为你发现谢晏礼爱上我了接受不了吗?既然如此,你跟他离婚不就好了吗?你都已经毁了他的眼睛了,难道还要毁了他的一生吗?”
温曦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只感觉有无数烦人的苍蝇在自己的脑子里乱转。
“出去!”
可没想到沈晚怡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突然大步上前走到了她面前。
突然提高了声音哭喊道:
“温曦,我只不过是想要晏礼过得开心些,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赶出去!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他好,想要他一辈子都被你困在身边!”
“啊!你为什么打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谢晏礼焦急的声音:
“晚怡你怎么了!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下一秒,好像有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
沈晚怡得意地看着温曦,在谢晏礼跌跌撞撞冲进卧室的瞬间,突然伸出手,响亮地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随后委屈地哭道:
“我是不会离开晏礼的,他现在很需要我,要是打我就能换来你同意我留在他身边,那你就打吧!打死我我也忍着!只要晏礼能好起来就足够了!”
“温曦,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晏礼的额头上一片红肿,还在汩汩冒着鲜血,可他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心疼地来到沈晚怡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脸,转头看向温曦时却是满脸怒气,好像要把她撕碎。
“你有什么脾气就冲我发,能不能不要伤害无辜的人!赶紧给晚怡道歉!”
谢晏礼之前从来不会对温曦说半句狠话,就连有的时候被气急了,也是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样子。
所以在见到这么怒不可遏,甚至脸上浮现了恨意的谢晏礼时,温曦愣住了。
可谢晏礼看不到她脸上的难过,也看不到她眼底波澜的绝望,还在自顾自说着: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果我之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救我吗?”
温曦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嘶哑。
连她都快忘了,十年前的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会受委屈的性子,只是因为谢晏礼,她才会选择忍耐。
“谢晏礼,你后悔了是不是?”
谢晏礼抿了抿唇,良久没有回答,可沉默,也是最好的回答。
一时间气血翻涌,温曦气得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温热的液体喷了谢晏礼一脸。
他错愕地擦着脸上的血,皱着眉迷茫道:
“这是......血?”
“阿曦,你吐血了?!”
谢晏礼捏着温曦肩膀的手不可控地颤抖,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大到温曦甚至有些疼。
这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了。
之前她蹲在洗手间吐到昏天黑地的时候,谢晏礼正在沈晚怡的身边享受着别样的“治疗”。
温曦抬起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刚想开口,却被沈晚怡直接打断了。
她一把推开了温曦,拿起手上的纸巾,像恋人一样为他擦去脸上的污秽。
“温曦,你就算再看不上晏礼,也不至于提前喝鸡血骗他吧?你明知道他看不见,看到他像个傻子一样为你担心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鸡血?
也难为沈晚怡为她找到一个这么蹩脚却又合适的理由。
果然,在听到沈晚怡的话后,谢晏礼深信不疑。
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后用温曦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来:
“恶心。”
不知道在说血,还是在说她。
谢晏礼有洁癖,皱着眉去洗手间清洗去了。
哗啦哗啦的水声似在替人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温曦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更没有心情管还站在原地的沈晚怡。
没想到沈晚怡却古怪地看她一眼,好笑道:
“温曦,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温曦假装没有看到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和期待,她也不在乎了,她只想手术的日子可以快点到,好让她彻底无牵无挂地在剩下的日子里,只为自己活。
如她所愿,手术定在了一周后,距离她死亡还剩大概两个月。
谢晏礼得知有人愿意捐献眼角膜的时候,是他八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重新看见色彩的这一天,可惜医院那边说捐献者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不然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晚怡,谢谢你替我联系到这个机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错,那天过后,沈晚怡就一直在调查温曦,在得知她胰腺癌晚期,却坚持要在死前把眼角膜捐给谢晏礼的时候,她乐了。
“温曦,你是什么意思?想在死后让晏礼一辈子都记得你,永远活在愧对你的痛苦里?”
温曦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沈晚怡,眼皮都没抬。
“随你怎么想。”
“有本事你就别告诉他眼角膜是你捐的!”
本来也没想告诉他。
温曦想。
她怕谢晏礼拒绝手术,那样她到死都欠他一双眼睛,死都死不安生。
所以,沈晚怡把所有的功劳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当天晚上,谢晏礼主动找了温曦,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在冷战,又或者是谢晏礼单方面的冷战。
“阿曦,我想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温曦没有抬头,一直在看手机里播放的静音视频。
“你觉得呢?”
她只觉得可笑。
谢晏礼沉默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一样,轻声道:
“我知道了,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你也不用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了,我放你自由,我们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
温曦在心里慢慢重复着这四个字。
“好。”
谢晏礼不知道为什么,又气地转身离开。
在书房里拿出了那张委托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上面还印着盲文。
他拿出印章,决然地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温曦调高了手机音量。
那段视频里的他无比认真地对视频拍摄者许下诺言:
“晚怡,如果手术成功,我就和温曦离婚,娶你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那份被他放在书房抽屉里的离婚协议,在一个小时后被另一个人签上了字。
下面还放着一份眼角膜捐献协议。
落款都是温曦。
温小姐,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真的决定好要放弃治疗了吗?
温曦停顿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击:
嗯,不治了。
她抬起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却依稀能看见自己的老公谢晏礼此时此刻正餍足地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沈晚怡的脚。
他的脖子上还带着黑色的项圈,而牵引绳的另一端被沈晚怡轻轻捏在手里。
客厅里大声播放着嘈杂的爵士乐,所以谢晏礼并没有听到温曦开门的声音。
谢晏礼眼球浮着一片明显的荫翳,却依然掩盖不了他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虔诚。
只见他在沈晚怡脚背上轻落下一个吻。
温曦读懂了他的呢喃:“我的缪斯。”
手机猛地摔落在地的声音被音乐声掩盖住了。
亮起的屏幕还保持在她跟医生的聊天界面上。
温小姐,虽然你只剩下了三个月,但是也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啊!
就在下午,她因为突如其来的腹痛,去了趟医院。
可没想到,居然查出了胰腺癌,已经到了晚期。
温曦浑浑噩噩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谢晏礼说这件事。
她怕谢晏礼知道后会比她更崩溃。
所有人都知道,谢晏礼有多爱她。
从十年前的一见钟情,苦苦追求她两年,到那场意外,谢晏礼没有半点犹豫地推开温曦,导致眼角膜损伤。
失去了他作为美术系才子最重要的东西。
可谢晏礼哪怕在失明后也没有半句怨言,他当时看向温曦时,双眼还缠着绷带,可脸上的却带着温柔的浅笑。
“还好出事的不是你。”
所以,温曦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到,这样的谢晏礼居然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更别说在她心里一向儒雅温和,有原则到甚至可以称得上古板,刚在一起时就连牵手都会红透耳尖的人,会做出这样......卑贱的动作。
原本温曦想要配合治疗,也是在赌那微不可察的奇迹,她怕她走了之后,谢晏礼一个人活不下去。
毕竟他这几年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温曦才会同意他给自己请了沈晚怡当心理陪护师。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谢晏礼对沈晚怡不一样的情感,但她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病人对医生正常的依赖。
可如今看来,他已经跨过了那条线,也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
那正好就不治了吧。
比起死亡,她更怕一遍遍治疗时的疼痛和折磨。
谢晏礼当然看不到温曦脸上的痛苦和绝望,但沈晚怡却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她的身影。
沈晚怡在大学的时候就喜欢谢晏礼了,可那个时候的谢晏礼眼睛里只有温曦,对她永远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当她作为心理陪护师又一次出现在谢晏礼生活里,亲眼看着谢晏礼越来越依赖她,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时,她都要痛快死了。
沈晚怡起身关掉了音响,用脚勾起谢晏礼的下巴,红艳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用命令的口吻开口道:
“回答我,你更爱我还是更爱温曦?”
谢晏礼原本陶醉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犹豫。
沈晚怡不满地踩在他的裤裆处,红底高跟鞋轻轻捻着,似在催促,又或者是在惩罚。
谢晏礼的额头上马上浮现出了一层冷汗,脸上露出了痛苦又欢愉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
他不能撒谎,这是沈晚怡一开始就和他定下的规则。
沈晚怡的脚下又加大了力度。
谢晏礼吃痛般闷哼出声,紧接着提高了声调:
“晚怡,因为我现在是盲人,这样的我怎么配爱你!”
沈晚怡这才满意地抬了抬脚,对不远处的温曦一挑眉,转而拉起谢晏礼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那你后悔当初因为救温曦失去了眼睛吗?如果没有她,你现在就能看到我的样子了。”
这次,谢晏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后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亲眼看看你有多美!”
温曦在听到这句话后,心痛到差点站不稳,单手扶着墙,死死压下了那颗因为背叛而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转身回了卧室,再也不愿看到身后荒唐的场景。
没一会儿沈晚怡就给她发来了微信: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忍,没看到他现在就是我的一条狗吗?
沈晚怡一连给她发来十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上面都是谢晏礼。
卑微的谢晏礼,臣服的谢晏礼,跟她心中那个清冷矜贵,爱她爱到骨子里,截然不同的谢晏礼。
甚至还有一段视频,视频里的谢晏礼亲口说着自己有多悔恨因为救温曦失去了眼睛,说他对温曦做的这辈子她都还不清,那他只是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又怎么了?
温曦流着泪把照片一张张保存到相册里。
她呆坐在床头,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
温曦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轻轻摩挲,转手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咨询了眼角膜捐赠的相关事宜。
谢晏礼,反正我没剩几天了。
既然你认为这是我欠你的,那我还给你就是了。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死生,再无瓜葛。
手术前一晚,温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去一趟南山。
那是她和谢晏礼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当时社团团建,说要一起去南山上看星星。
漫天星辰下,十八岁的谢晏礼对十八岁的温曦一见钟情。
少女的马尾倔强地高高竖起,眼睛里是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
所以后来谢晏礼把那块地方当成他们的定情地,还买下了一座小木屋,作为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每年都会在结婚纪念日那天一起去秘密基地待上一天。
他说他现在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最亮的星星就在他身边。
这些天,温曦慢慢把自己的东西转移得差不多了,捐的捐,扔的扔,最后的东西在那座小木屋里。
她想回去拿出来。
那天天气有点阴,天气预报说可能会有难得的大雪,所以温曦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原本两个小时就能爬上来的山,她歇歇停停了五个小时,才气喘吁吁走到终点。
然而就在推开木门的瞬间,温曦愣在了原地。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间原本就不算大的木屋里,密密麻麻堆放了各种情趣内衣和用品,而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随意扔在了角落。
榻榻米上粘上的不明液体已经干涸,蜡烛燃烧殆尽只剩一滩蜡油。
看到这一切,温曦捂着嘴猛地退出去干呕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就只有一滩酸水。
温曦死死咬着手,再也忍不住在空旷的山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她在脑子里听到了高山崩塌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发泄完情绪,挖了个坑,把自己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就在她准备要下山时,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是谢晏礼和搀扶着他的沈晚怡。
看到温曦,沈晚怡有些惊讶,她又看了一眼身后半开着的门,笑了一声:
“温曦,你怎么在这儿?你不会已经进去过了吧?”
他身边的谢晏礼猛地呼吸一滞,脸上闪过罕见的慌张。
“阿曦,你......”
“还没来得及进去,不过也不想进去了。”
谢晏礼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要是别人这么说或许他还会怀疑,但是温曦在他印象中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忍的性子,如果看见了那些东西......绝对不是这种反应。
“阿曦,明天我就要做手术了,有些紧张,让沈医生陪我过来静一静,你别多想。”
他下意识解释着。
谢晏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决定要跟温曦离婚了,但还是会下意识解释着,或许是因为习惯。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舔狗行为,一股无名火莫名升了起来:“要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有沈医生陪着我就够了。”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谢晏礼感知到了,连忙拉着沈晚怡进屋。
“那她怎么办?可是屋子里好像装不下第三个人了诶。”
“她身子好,只是下了点雪而已,又不会生病,不用管。”
两个人自顾自进了屋,谢晏礼反手把温曦关在了飘着雪的屋外。
第二天上午,温曦就去医院确认了捐献眼角膜的流程。
眼角膜移植不需要配型,只用做个检查,看看她现在是否具备捐献的条件。
温曦要求尽快完成手术前的流程。
医生拿着她的病历,皱着眉委婉道:
“为什么不等等再做手术,这样也好少受点痛苦。”
温曦轻轻摇了摇头。
本来她的时间剩的就不多了,她想早一点结束这一切,过只属于自己的余生。
她已经想好了,等所有事情都解决完,就去梅里雪山山脚,在圣洁的雪山下死亡,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为她安排检查流程。
一直到下午,温曦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一开门就看到谢晏礼客厅柔软的地毯上,嘴角带着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笑。
而他面前,正是给他做心理疏导的沈晚怡。
这次谢晏礼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嘴角的笑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阿曦,一大早去哪儿了?怎么出门都不跟我说一声?”
谢晏礼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要不是亲眼所见,温曦真的不敢相信昨天匍匐在沈晚怡脚下的居然也是他。
温曦吞下了喉间的哽咽,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出去随便逛了逛。”
谢晏礼起身伸出双手,摸索着来到了温曦面前。
家中的所有家具设计都是专门为了他定制的,轻易不会摔倒。
因为哪怕失明,他也一直不喜欢用盲杖,好像这样就能缩短他和正常人的差距。
谢晏礼轻轻握住了温曦的手,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冰?天气冷了,多穿点。”
说完转身回到了沈晚怡身边,还很自然地拿起一边的毛毯,搭在沈晚怡的腿上。
温曦感受着手上残余的温热,心中苦涩。
谢晏礼看起来还是那副爱她的样子,可她知道,他已经变了。
因为见过他最爱的模样,所以哪怕一点点改变,都能被轻易地捕捉到。
就比如刚刚,如果要是之前的谢晏礼,当他摸到温曦纤细手腕上凸起的腕骨时,就能察觉到她不正常的消瘦。
温曦突然想到了十年前,谢晏礼追她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温曦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花,身边追求者无数,她性子张扬明艳,一开始根本看不上像闷葫芦一样的谢晏礼。
有一次社团活动正好赶上她痛经,为了不影响进度,她只能忍着难受工作,所有人都没发现她的异常,还跟他有说有笑地开着玩笑。
只有谢晏礼,不知道从哪儿要了一杯红糖水,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红着脸说:
“喝吧,喝了肚子就不痛了。”
可现在,谢晏礼的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温曦的位置。
突然,一阵剧烈地绞痛从温曦的小腹处猛烈传来,她痛苦地蹲下身子,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内衫。
即使温曦始终紧紧咬着唇,不想在谢晏礼和沈晚怡面前透露出脆弱的样子,可自从失明后,谢晏礼的听力就变得很好。
“阿曦,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曦强忍着说了句“没事”,可剧烈的痛楚让她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止痛药。
谢晏礼慌张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晚怡的声音:
“晏礼,我胃疼,你帮我去倒杯热水,好不好?”
看似在询问,却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习惯性的命令。
谢晏礼犹豫了一下,轻声对温曦说:“阿曦,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一会儿,我马上来陪你。”
随后连忙转身朝着水壶的方向走去,甚至急地用上了被他闲置已久的盲杖。
看到这样的谢晏礼,温曦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其他原因,手突然一抖,手上的药轻声摔落在地。
可就在她咬着牙准备捡起来时,却看见谢晏礼不经意地一脚踩了上去。
再抬脚,药已经被踩压得粉碎,足可以见谢晏礼行走的匆忙。
温曦的心和这枚药片一样,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那天过后,温曦刻意地疏远谢晏礼,尽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这天下午,她拿着一份器官捐赠协议书发呆,正好谢晏礼推门走了进来。
还好他看不见,不然自己还得慌张地藏起来。
想到这,温曦嘴角带上了一抹嘲讽的苦笑。
“阿曦,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不太开心,要不要让沈医生也给你做一下心理疏导?”
“如果有一天要是能看见了,你最想做什么?”
谢晏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原本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他苦笑了一下:
“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愿意捐眼角膜的人,我已经不敢抱希望了。”
看出谢晏礼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温曦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晏礼突然变得失落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 沈晚怡就给温曦发来了一段视频。
“晚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看见了,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亲手画一幅画,我真的有好多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完成......”
谢晏礼趴在沈晚怡的腿上,像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温曦把那段视频反反复复播放了几十遍,最后才关掉手机,在捐献协议书上签上了字。
她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拨打了一个号码:
“上次说的那块墓地,帮我定下来吧。”
“听说就在梅里雪山下不远的位置,那应该能经常看到日照金山吧?”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谢晏礼的声音:
“阿曦,你在说什么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