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死后，女婿上门给我养老。
我却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将他关在零下十五度的门外。
就算他只穿了单薄的衬衣，冻的浑身发抖我也没开门。
可女婿依旧任劳任怨，即使被我又打又骂，也不会说我的一句不是。
春节当天，阖家团圆的日子。
我哄骗他参加亲情调节节目，以后的日子我俩好好过。
当他兴高采烈来到现场时，却被我嘲笑辱骂。
“你还真以为我要接受你了啊？蠢的要死！”
节目热度飙升，我被骂上了热搜。
对面的女婿还在为我担忧，我却热泪盈眶。
我终于，等到这时候了。
……
对面的女婿林言珺明显是精心收整过的。
得体的黑西装，利落的头发，任谁看都是个惹人喜爱的女婿。
可他现在站在聚光灯下惊愕的看着我，不可置信的开口：“妈？怎么是普法节目？”
对啊，大年初一，阖家团圆的日子，我骗了他。
骗他上亲情节目，却把他带到了普法栏目的现场。
我没有回答，现场的主持人也面带疑惑：“阿姨，我们节目是权威台的，如果真是涉及法律问题，最后可是会采取措施的。”
听到他这样说，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女婿。
“直播间热度到百万，我会送他进监狱。”
全场的人都觉得我疯了。
“为了炒作也太不折手段了吧？非要在今天闹吗？”
“老太婆更年期不就这样，疑神疑鬼，搞的家里鸡飞狗跳！”
不怪他们这样说。
节目组的记者已经去往我们居住的小区取证采访了。
无论是亲戚，还是领居，甚至是门卫，都对林言珺赞不绝口。
“言珺，简直是我梦想中的女婿，侄女死后，他就从南方到北方，一心一意给大姐养老！”
“我经常看他买一堆东西送到门外，我儿子告诉我那些保健品都可贵了！过年他都舍不得送我！”
“我还记得小伙子第一天来的还很匆忙，身上还穿着单衣，一直站在小区单元门口，冻的浑身发紫了，也没走人！”
诸如此类的话，我听过很多遍了。
每个人都劝我，有这样一个好女婿不容易，况且我唯一的女儿已经
他好像就要哭起来了。
本来以为今天能和我平平安安过个好年，没想到现在却站在这里，听到我说要把他送进监狱。
无助难过的情绪如火焰般把他吞没，一米八五的人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小声抽泣起来。
“妈，我到底有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啊。”
“我答应了岚岚一定要照顾你，能不能别把我推开？”
我蹲下来，伸出手，看起来像是要抚摸林言珺的头。
但我没有。
我伸出五指，抓住他的头发，眉眼间全是狠戾。
使劲的，将他的头扯了起来。
把一旁的易拉罐，砸到他的头上！
全场哗然。
“这又是发哪门子疯？”
“我真要同情了，被骗就不说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对一个男人？要是我，早就一巴掌反击过去了！”
见状，主持人赶紧把我拉开，声音急切：“女士，我们这里是普法节目。”
“你如果再这样哗众取宠的话，你才是会被送进监狱的那个人！”
我知道，他们刚刚还找来了我们的亲戚。
现在，他们都在后台候场。
“嗯，我知道，我愿意为我的言行负全部责任。”
我看起来实在是太冷静了。
和我的发疯似的行为，简直割裂成了两个人。
亲戚们今天本来是来给我拜年的。
听到林言珺说是要和我上亲情节目，他们都为他感到高兴。
没想到，直到他们被节目组请来，才知道，我又骗了我可怜的女婿。
所以上台的时候，他们有的面露不解，有的不屑冷笑，甚至有的眼中透露出对我浓浓的厌恶。
“大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岚岚死了，小林这样已经算仁义尽至了！”
“婶婶，哥已经对你做的够多的了！一个高材生去工地搬砖，你还要他怎么样啊？”
林言珺站在那里，额头红肿，是我刚刚打的。
眼泪在他眼里打转。
我还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对所以亲戚说：“还不够，我是要送他进监狱的！”
年小的侄女看不下去了。
上前，扯开了林言珺的西装外套。
里面的衬衣袖子缝缝补补，甚至有半边是烂掉的，露出他手腕上一道道伤疤。
而我穿
！”
“听说我们小区有人闹笑话闹到全国，一看就知道是谁，这家老太婆真是换着法子折腾自己的女婿！”
我把包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递给了主持人。
“这里有你们想知道的真相。”

死了。
有一个人养老，有什么不好的呢？
主持人再次发问：“您女婿难道对您不好吗？通过我们现场的了解，好像不是这样。”
场馆里开了暖气，可我的手指还是冷的要命。
捏紧包里的照片后，我才有些许暖意。
面对主持人探究的眼神，我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确实如他们所说，这三年来他对我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
为了来北方，林言珺放弃在南方的高薪工作，在这里处处碰壁。
他的老板劝他，可他却始终不肯回去。
“岚岚已经没了，妈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找到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他自己一分一毫都没有留下，在金店给我打了个大金镯子。
我把镯子收下后，立马就给他吃了闭门羹。
林言珺也还傻傻的站在门外，语气带着炫耀的和周围领居闲聊。
“妈，收我的东西了！”
“她终于收我的东西了！”
别人说我势利，骂他太傻。
林言珺虽然是被他所在的家庭领养的，但林家的家庭条件十分不错。
他从小读的是精英小学，上的是贵族初中，毕业是在国外知名大学。
有这条件，再找一个妻子，他的丈母娘不知道有多珍惜他。
怎么偏偏要来我这找罪受！
听到别人这样说，林言珺那么好脾气的人竟然也生气起来。
不过不是气别人骂他傻，而是说我坏话。
他当时脸色涨红的指着那人：“你再说我妈一句，我让你好看！”
可就是这样一个十佳女婿，眼泪在他眼里打转。
他声音悲切的问我：“妈，我又有哪里做错了吗？”
现场的嘉宾都愣住了。
林言珺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反思自己。
观众都开始与他共情。
“这明显就是这老婆子用人炒作啊！真是恶心！还上普法节目！快点滚下去吧！”
有的人甚至扔上来了易拉罐。
“去死吧！恶毒的老女人！”
很准，正好砸在我的额头。
我捂着被砸出印子的头，林言珺却长腿一迈突然挡在我的身前。
他张开双臂，神色严肃。
“请大家不要这样对我妈，她其实以前对我很好的。”
说着说着，
着貂毛大衣，手上有两三个金镯子，脖子上还有一根帝王绿观音像。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人为了你干苦工，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东西！”
“这条西装还是借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冷哼一声，看着林言珺一脸嫌弃。
“又不是我要求他这样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林言珺被我眼里的情绪刺伤。
但还是一句重话都没舍得对我说出口。
“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岚岚死后一切都变了啊。”
“我知道，你是不想拖累我，但我心甘情愿啊！我爱岚岚，所以答应她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岚岚学的编导，家里有很多一盘盘的光碟。
这些，也被节目组拿了过来。
在岚岚的记录里。
我对林言珺其实还挺不错的。
至少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视频里，岚岚倒数完三二一，我给林言珺送上了新年礼物。
自己制作的衣服，一条名牌领带，一个奢侈品腕表。
好像触景生情一般，林言珺眼神晦暗起来，甚至看起来在嫉妒以前的自己。
一家人在笑着，闹着，真是热闹非凡。
那才是新年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现在这样，我和林言珺站在对立面。
我对他冷淡，想把他送进监狱。
他不知所措，突然下定决心似的朝我跪下磕头。
现场很安静，他磕头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见。
很快鲜血流在舞台上，他依旧没有停下，声音虚弱的恳求我。
“妈，我们回去吧，我不想你坐牢啊！”
我连忙后退几步，好像他的生死与我无关一样，冷哼一声。
“坐牢的不会是我，只会是你。”
“就算你磕死在这里，也是你罪有应得，我恨不得把你抽皮扒筋！”
大概是从来没见我这样冷血的人。
军人出身的主持人都被我气笑，但因为职业素养，还是尽量语气温和的对我说。
“女士，请不要将我们普法节目当成玩笑好吗？”
“有事我们节目自然会调查清楚，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捣乱。”
其实我一开始就申请了直播。
但搭建设备费时费力，况且刚开始他们也只觉得我是家庭矛盾。
于是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