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说 其他类型 假千金又如何?重生让全侯府火葬场夏芷歆素心无删减全文
假千金又如何?重生让全侯府火葬场夏芷歆素心无删减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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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吹笛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芷歆素心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又如何?重生让全侯府火葬场夏芷歆素心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疏影吹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申氏瞧着有点着急,又好像有点受伤,情绪中还隐着少许自责。夏芷歆看在眼里,说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这个时候,母亲心里是还有她的。但这一点波动很快就消失了。再过不久,母亲眼里就再没有她这个女儿了,甚至到最后将她视作仇敌,冷冰冰对她说出勇诚侯府不再欢迎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踏进勇诚侯府大门这样绝情的话。只因她将夏欢言“推”下水。母亲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用仿佛看仇人的厌恶目光看她时,她刚被三哥废掉武功吐了一地的血,整个人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夏芷歆微愣,望着申氏,似有些意外:“怪您?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您。当然,乍然听到这样震惊人的消息,若说我心中没有一点波动,您也是不信的。不过母亲放心,这两日我已经调整好状态整理好了心情。...

章节试读

申氏瞧着有点着急,又好像有点受伤,情绪中还隐着少许自责。
夏芷歆看在眼里,说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
这个时候,母亲心里是还有她的。
但这一点波动很快就消失了。
再过不久,母亲眼里就再没有她这个女儿了,甚至到最后将她视作仇敌,冷冰冰对她说出勇诚侯府不再欢迎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踏进勇诚侯府大门这样绝情的话。
只因她将夏欢言“推”下水。
母亲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用仿佛看仇人的厌恶目光看她时,她刚被三哥废掉武功吐了一地的血,整个人疼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夏芷歆微愣,望着申氏,似有些意外:“怪您?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您。当然,乍然听到这样震惊人的消息,若说我心中没有一点波动,您也是不信的。不过母亲放心,这两日我已经调整好状态整理好了心情。”
“纵然不是您和父亲的亲女儿这事让我很难过,但这到底是不能改变的,如果可以,谁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事已至此,与其伤怀抱怨,不如坦然接受。”
她朝旁边的夏欢言看去:“比起在外吃苦的妹妹,我已经幸运很多了。要说心中有怨有责怪,也该是妹妹有,我哪会怪母亲。”
见她这么懂事,申氏是欣慰不已。
“歆歆,你......”
夏芷歆打断她:“母亲不必多言,妹妹归家是喜事,只是......我可能需要点时间适应,还望母亲莫怪。”
说到这里,她努力挤出一抹笑。
是个人都看得出她笑得有多勉强。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申氏很了解她。
歆歆就是个娇娇儿,被全家捧在手心长大,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委屈,如今这般,她着实是受了大委屈。
“我是你母亲,言言回来那天我就说了,你永远是我女儿,永远是我们勇诚侯府的嫡长女,你这样和母亲说话就显得生分了。”
说着,申氏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起身朝夏芷歆走来握住她的手:“歆歆,你、你从前从不会同母亲这般生分。”
被她握住手,夏芷歆差点下意识将手收回,被她生生止住了。
微垂着眸看了看被她握住的手,夏芷歆抬头:“哪里是我同母亲生分,分明是母亲同我生分,我和妹妹抱错,我并非夏家亲女儿,妹妹还找到了这样大的事,母亲不该瞒着我的。”
她眼底都是责怪。
又因她语气是撒娇的口吻,听着不仅不叫人反感,反更惹人怜。
这不,申氏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爱:“这事是母亲做得不对,怪母亲没有思虑周全。你莫要怪我们,我与你父亲并非有意瞒你,委实是那时没有完全确定言言的身份,我们怕弄错了反惹得你伤心一场。后来、后来你父亲又急着赶回来参加你的及笄礼,没考虑那许多......”
申氏突然想到夏欢言还在旁边。
见夏欢言垂头捏着衣角安静站着,话头戛然而止。
立马松开夏芷歆的手转去拉夏欢言:“言言,你莫要多想,母亲只是在与你姐姐解释,没有不欢迎你回家的意思。你是母亲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女儿,是母亲的命,你能平安回家,母亲比谁都开心。”
“赶在你及笄礼当日将你接回来,家里没有来得及为你准备及笄礼,让你就着你姐姐的及笄礼一起进行及笄典仪是委屈你了。不过给你的及笄礼物与你姐姐的一样,都是母亲用心给你们准备的。”
“你是我们勇诚侯府的女儿,母亲不会真叫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母亲会为你准备一场正式的宴会将你介绍给大家,堂堂正正告诉所有人你是我们勇诚侯府的嫡亲女儿。”
“你要为我特地举办宴会?”
夏欢言抬头,目露诧异,神情间还有点受宠若惊。
“对啊,母亲已经在筹备了,宴会就在半个月后,届时母亲会邀请盛京所有与我们家有交情的权贵人家来参加,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们勇诚侯府的尊贵嫡女,可不能叫人轻视了你去。”
宴会......
夏芷歆垂眸看一眼自己被松开的手。
默默将手放下。
这一幕被坐在餐桌旁的其他人看在眼里,心情各异。
大嫂冯柔嘉低头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笑意;二哥夏长风和八岁的侄子夏维则都盯着夏芷歆目露担忧;折扇合上的三哥夏礼目光一会儿落在夏芷歆身上一会儿落在夏欢言身上,两人他都有些担忧。
夏长风止不住咳嗽几声,等咳嗽止住,他开口:“母亲,有什么话坐下说吧,两位妹妹刚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寒气,让她们坐过来也好借着屋中炭火暖暖。歆歆还病着呢,可莫要眼看着好些了来陪我们吃个早膳回去又病得更重。”
余光瞥向夏长风,夏欢言眸光微沉。
一回到侯府她就察觉到了,她这位二哥对夏芷歆最上心,对她这个亲妹妹却是始终不冷不热。虽说也给了她见面礼与她说过欢迎她回家,但她知道她这位二哥只是表面做做样子,他其实并不欢迎她回来。
更偏心夏芷歆这个便宜妹妹是吗?
无妨,一个病秧子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
“母亲,二哥说得对,姐姐还病着,可莫要冷着了。我们去坐下用膳吧,回家到现在我还没有和姐姐同桌用过膳呢。”
夏欢言抬头去看夏芷歆。
夏芷歆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径直先走过去坐下了。
夏欢言假装的笑容僵在脸上。
刚坐下,旁边的夏礼就凑过来,用玩笑的口吻对夏芷歆道:“歆歆,你很不喜欢言言?”
夏芷歆抬头朝他看去,佯装疑惑:“三哥方才说什么?”
“抱歉,许是风寒没有好全,我精神有些恍惚没有注意听,三哥能再说一遍吗?”
是目露疑惑,也是面带微笑。
只是这笑是个人都看得出很勉强。
夏礼一下就噎住了。
她精神恍惚是真,却并非风寒的缘故,她分明是因着方才母亲那样果断地松开她的手转而去照顾夏欢言在伤心。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就是问你想吃什么,三哥帮你拿过来。”
“吃什么?”

生辰当天,夏芷歆被一剑刺死,惨死在王府后院。
这是她嫁进致王府的第四年。
也是她被自幼宠爱自己的父母兄长赶出家门,被青梅竹马的夫君困在王府受尽折辱的第四年。
临近黄昏,大雨倾盆而至,后院盛开的杏花被拍打在地,混着泥土和雨水,破败得不成样子。
与前院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的喜庆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哎,王妃也是可怜,堂堂正一品,本与王爷青梅竹马,可你瞧瞧她嫁进王府之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新婚夜独守空房沦为笑话,还要常常受着那位的欺凌。”
“都是王爷纵容,不然王妃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哪能在自家地界上如此被人欺负,活得连个下人都不如。今日也是王妃的生辰,可你瞧王府上下都在忙着为那位庆生,谁还记得王妃......”
“王爷对那位当然纵容,毕竟她才是侯府的真千金,与王爷青梅竹马的人本就该是她,而今她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话虽是这般说,可到底是可怜了王妃,王爷既然移了情不喜王妃,又为何还要执意将她娶进门来这般折辱呢。想当年王妃在盛京城也是个风华人物,谁能想到她最后竟会落得这样凄惨的......”
“快住口,你不要命了!”
“不说了不说了,被人听去还真得有大麻烦。你说那位也是个待人和善的,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不错,怎偏就容不得王妃......”
丫鬟的声音渐行渐远,夏芷歆的尸身就那么被扔在杏树下,杏花落了满身,将她惨白的身躯遮挡得严严实实。
人人都道夏欢言人好,却没人知道,那具身躯里的人并非真正的夏欢言,而是一个来自千年后的魂灵。
夏芷歆想到死前站在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
“夏芷歆,你一个鸠占鹊巢的人,这些年顶着我的身份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和追捧,我却只能在乡下苟且偷生,我好不容易被家里找回来,你却处处踩压我一头,故意把我带到你那些交好的贵女面前去让人将我拿来与你比较,不就是想让别人觉得我处处不如你吗。”
“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并非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村姑,没多久就靠着自己的见闻和才学让人心服口服再不敢轻视我了!”
“知道你这个侯府精心教养出来的女儿为什么最终还是败给了我这个乡下长大的村姑吗?那是因为从前那个村姑早就死了啊,我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一个穿越人士,又岂是你一个古代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能斗得过的。你也别太过不甘心,能让我耗费这么多年才将你解决,你已经很厉害了。”
“说来你们古代人可真好糊弄,我不过稍微使点手段,大家就都巴巴的为我掏心掏肺,还真是愚蠢。”
她自知亏欠夏欢言,是以夏欢言被接回夏家后,她处处退让从不与夏欢言争抢。怕夏欢言不适应盛京的生活,每每出席宴会小聚,她都会带她一起,将她介绍给其他人好叫她尽快融入。
却不成想,这些在夏欢言看来竟都是她在故意炫耀。
撑着望向躺在不远处早已冰凉的尸首。
那是伴她到最后的婢女素心。
夏欢言的剑刺来,素心挡在她身前被一剑穿心!
雨水混着鲜血,染红了一地的落花。
夏芷歆握紧手边的银簪,银簪上的血迹未消,那是她用尽这病弱之躯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划伤夏欢言的脸留下的。
然后她的丈夫,她那个曾为了娶她跑到陛下面前去跪求赐婚、许她此生只爱她一人的丈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将夏欢言抱去治伤了,全程没有看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她一眼。
何其无情!
毁容了吧。
夏芷歆咳血大笑起来。
夏欢言毁容了吧。
但她还是好不甘心,她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依旧没能手刃这些负她害她之人!
可她原本是有能力杀他们的。
在她的武功还没有被自小宠她护她的三哥废掉之前!
耳边犹响起三哥恶狠狠的声音:
“你既然只会仗着一身武艺欺负言言,我索性将你的武功尽数废去!警告过你多少次了让你别总仗着言言性子软和欺负她,不给你一点切实的教训我看你根本记不住!你既如此容不得言言,往后便好好待在致王府莫要再回侯府来了!”
废掉武功的痛让她倒在地上痉挛惨叫。
父亲母亲和大哥在旁边冷眼看着,附和着三哥说是该给她一些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从前他们分明将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舍不得她受一点伤。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向来与人为善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上天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夏芷歆借着闪电划过天际的亮光看到了被大雨拍打得破败的满园杏花。
这是知她爱杏花,萧旭谦早几年亲手一棵一棵种下的。
亲人背弃,爱人背叛!
他们不仅害她容不得她,她身边忠心的人也尽数被他们迫害惨死!
她真的好恨!好恨啊!
一滴血泪从眼角滑出。
她死不瞑目。
“姑娘,姑娘,醒醒!”
耳边略显焦急的声音将夏芷歆吵醒,她猛地睁开眼惊坐起来。
“姑娘,您还好吧,可是有哪里不适?您方才似是魇着了,一直在冒凉汗,嘴里还叫嚷着什么,睡得极不安稳,奴婢瞧着实在担心,只能出声将您叫醒。”
愣愣看着眼前的丫头,夏芷歆半晌没出声。
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
上一刻才死在她眼前的人,而今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是梦吗?
“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您说说话,可莫要吓奴婢啊。”
夏芷歆盯着她,嗓音微哑:“......素心?”
“是呢姑娘,是奴婢,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春寒受了凉?”
“我瞧着是的,都说让你看着点姑娘别让她开窗午睡,你偏不听就是要纵着姑娘。”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绿衣圆脸的女子端着水盆进屋。
她将水盆放下,过来摸摸夏芷歆的额头,又将手搭在夏芷歆的手腕上给她号脉:“还好还好,只是轻微风寒不严重,喝一副药就能好。姑娘先洗把脸醒醒神吧,您这一睡可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呢,外面天都快黑了。”
天确实快黑了。
院中开满了杏花,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停了,斜阳暖照。
是雨后天晴,飘落到泥里的杏花仍带着芳香。
夏芷歆总算回神。
同样是满园破败的杏花,这处院子却不是她临死前待的那处,这不是在致王府,这是在勇诚侯府她自己的闺房里。而旁边这两个丫头,分别是早在四年前她刚嫁进致王府就被夏欢言让萧旭谦派人暗杀身亡的如简和最后被夏欢言一剑刺穿心口死在她面前的素心。
她们都还好好活着!
所以,她是又活过来了?
回到了她未嫁时!

“歆歆怎地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瞧瞧你这小脸白得哟。”夏礼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眼里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
夏鸿这个大哥还是一样话少,端的是大哥的稳重姿态。
他询问:“怎么也不注意着些,春日寒凉,真染了风寒很难好,少不得要叫你受些罪。可是吃了药?”
“还没,如简在煎,一会儿就吃。”
他们的关心对夏芷歆来说无比陌生。
上一次得他们关心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是在她嫁进致王府前。
自她嫁进致王府开始,一切就变了。
不,应该说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变了,只是她从未往那个方向去想过,又一心在筹备婚事等着嫁给萧旭谦上,这才没有察觉。等嫁进致王府孤立无援,她才发觉曾经那些爱她护她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她十二岁就放下武学专心做一个恬静端雅的大家闺秀,在武学上的成就不算有多高,却也有着一些武艺和内力傍身,不至于变得三天两头一病最后甚至卧病在床形如废人。
她的武功是被她三哥夏礼亲手废的,在她三朝回门想要找家里人诉说内心苦楚的当日。
不是什么太稀奇的原因,是夏礼看到她推了夏欢言落水,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当即就教训她说家里允许她习武不是让她拿来欺负自家妹妹的,然后二话不说就出手废了她的武功。
推夏欢言落水?
她待夏欢言何等真心,生怕夏欢言回到侯府会因她受一丝委屈,怎么可能推夏欢言落水,她那时明明是见夏欢言没站稳要伸手拉她。
事后夏欢言也解释了,说明了当时情况,可夏礼不信,他觉得夏欢言是太过善良,被欺负了也不愿说出真相。她喊了十多年父亲母亲和大哥的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却是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当时她受到的打击是巨大的。
新婚夜萧旭谦让她独守空房成为笑话,她是带着满肚委屈回的家,可等待她的不是家人的宽慰和关怀,而是他们的怀疑与冷待,以及她被废掉的一身武功。
即便是这样,她当时也不曾疑心夏欢言。
只能说夏欢言太会伪装,而她夏芷歆也足够蠢。
“大哥和三哥怎也来了?”说话间她拿着一方手绢捂唇轻咳两声,“我身子不争气没能在妹妹初归家时陪她用膳已是不妥,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就怕妹妹会多想。现下你们都凑到我这里来,没人在正厅那边陪着,妹妹怕是更会多想。”
不等他们开口,她就说:“说来妹妹也不过与我一般大的年纪,换作我在她的立场,在外吃了那许多苦遭了那许多罪,突然得知自己原本出身高门,本该锦衣玉食被家人娇宠着长大,心中少不得要有些想法。不过我昨日与妹妹打过照面,她瞧着倒是个极良善的姑娘,不见得会为此怀恨在心,但心里会有不舒服心思会敏感却是可能有的。”
她佯装责怪:“哥哥们也太粗心了,这时候往我这里跑什么,若是妹妹因此怨了我可都怪你们。”
“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嘴上这么说,夏礼却是将夏芷歆的话放了心上。
他光是想着言言归家,歆歆心中会不舒服,却忘了歆歆占着言言的身份在侯府生活多年享受着本该属于言言的荣华富贵及父母兄长爱宠,心中许也会有不舒服。
尤其此番他们还在言言归家第二日一家人得以聚在一起吃饭时将言言自己留在那里,都来寻了歆歆......
“歆歆不必担忧,二妹妹知你病了,知晓我们此番是来探望你,不会多想。”夏长风宽慰她。
夏鸿也说:“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还在这里,有什么事自有我们顶着,要你瞎操什么心。”
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夏芷歆知道第一局是她赢了。
初归家的夏欢言哪里比得过她与他们情谊深厚,只要她不像前世一样觉得亏欠了夏欢言处处退让什么都不与夏欢言争抢,夏欢言岂会是她的对手。
来自千年后的灵魂?
她承认夏欢言是有些优势,可她一个被世家门阀精心养出来的女儿,又如何是夏欢言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不曾见识过真正勾心斗角的人可比的。要知道勇诚侯府上一个女儿如今可是在皇宫里当着皇贵妃,是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的人。
姑姑不止一次说过,若非她看上的是无心皇位的五皇子,以她的才貌心计,成就定会在姑姑之上。
后来缠绵病榻被困致王府后院,她曾自嘲是姑姑高看她了,可现在她觉得姑姑并未高看。
她上辈子会输得那么惨,不过是她从未疑心过最亲的人,从未将心计用在他们身上,一朝被背叛才会那样猝不及防。
现在不会了,如今她谁也不信,只信自己。
“我也不想想这么多,我这不是站在妹妹的立场去考虑嘛。我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风寒,看过我了,大哥和三哥就回去吧,妹妹方归家,可莫要真叫她多想。二哥身体不好就别跟去凑那个热闹了,留在我这里陪我用晚膳吧,正好炭火旺屋中暖着。”
“阿则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多不定性,他在与不在妹妹想必也不会太过在意。阿则也别走了,留下陪我用膳。”
夏维则喜上眉梢:“好勒,姑姑!”
“你啊。”夏礼晃着折扇无奈失笑,“罢了,既然你不欢迎我和大哥,我们就自觉一些离开,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看向已经坐下的夏长风:“二哥这些年仗着身体不好,总是得歆歆偏爱一些,我们都习惯了。”
夏长风捂唇轻咳两声,笑说:“别贫嘴,歆歆说得不无道理,我们都在这里少不得要叫二妹妹多想。我瞧着歆歆就是轻微风寒,不算严重,你和大哥就别留了。”
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嘱咐夏芷歆好好休息便又回了正厅去。
屋中一下安静下来。
望着垂头盯着手中暖炉沉默着不说话的夏芷歆,夏长风和夏维则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长到十五岁突然被告知并非这个家亲生的孩子,是个人都不可能做到全然不在意。

“回夫人,姑娘午时在软榻小憩,不舍院中雨景故而没有关窗,吹了些风受了凉。姑娘让侯爷和夫人不必担忧,她已叫如简号过脉,不算严重,吃一副药便能好,说不必等她一道用晚膳。”
星霜微垂着眸遮住眼底情绪。
方才她在门外等候通传听到屋中传来欢声笑语,除了她们家姑娘,侯府所有主子都在,好不热闹。从前围着她们姑娘嘘寒问暖的人而今满心只有这位新归家的二姑娘,若不是姑娘遣她来给夫人回话,他们怕是都想不起姑娘来。
两天前姑娘还是他们捧在手心的人,现今他们用晚膳竟都没有注意到姑娘比往日晚了这么久都没有前来。放在以往姑娘迟迟不到,他们早便着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短短两天......
她尚且觉得心凉,更况姑娘。
“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姑娘的,她贪玩乱来,你们也不知道看着些!彩月,去叫府医随我去杏花苑看看!”
“我也一道去!”主位的勇诚侯夏政年一脸严肃地站起来。
“芷歆妹妹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极少生病,怎地好好的突然就病了。我还想着二妹妹好不容易归家,午膳一家人没能一起吃,晚膳怎么着也能一起,还特地吩咐厨房多备了些菜呢。”
说话的是勇诚侯府的大少夫人,夏芷歆的大嫂冯柔嘉。
她嫁进勇诚侯府有十年了,膝下有个八岁的儿子,也是勇诚侯府唯一的孙辈。
冯柔嘉一句话让众人神情各异。
夏政年和申氏匆忙离开的脚步顿住,回头恰看到原本站在桌边笑容明媚逗得他们大笑的夏欢言咬唇低头捏着衣角站在那里,模样瞧着十分拘谨不安。
好似又变回了昨日初回府时的样子。
昨日宾客散后,他们为让夏欢言不那么拘谨费了不少工夫,除了夏芷歆和身体不好早早便回去休息的二公子夏长风,其他人都留下陪着夏欢言说话。告诉她这里是她的家让她自在些,想怎样便怎样不必有顾虑,为让她适应,申氏昨晚还特地陪她睡了一晚。
经过他们的努力,夏欢言终于变得不那么拘谨了,与他们亲近了些,方才还将她这些年在乡下瞧见的趣闻拿来与他们分享。
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女儿纵是长在乡野,却不似他们最初想的那样粗鄙寡闻怯懦胆小。相反,她很开朗很活泼,举止虽不及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做派却也不像个乡野村姑。
看着这样的女儿,他们是又心疼又欣慰。
可这会儿,她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整个人透着不安。
夏政年不赞同地看大儿媳妇冯柔嘉一眼,申氏也瞪她一眼。
是责怪她乱说话。
冯柔嘉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一副认错状。
“言言不要多想,你姐姐就是病了才未过来一道用膳,并非因着你。你姐姐身子骨是不错极少生病,但一年也会小病那么一两回,近来她筹备及笄礼耗费不少精力,太过疲累加之吹了凉风,确实很容易病倒。你姐姐最是懂事,你莫要听那些嘴碎的人乱说觉得她不欢迎你回家,你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会像我们一样喜欢你的。”
申氏说着走过去拉住夏欢言的手:“你若是不信,不如与我们一道去你姐姐的院子亲自见见她,届时你自会清楚母亲没有骗你。”
“母亲,这就不必了吧。”坐在一旁的蓝衣男子开口,说完一句话他便捂唇咳了几声,像是身体很不好。
“二妹妹瞧着身子骨弱,可莫要叫她去歆歆那里过了病气。初初归家,二妹妹心里还有不安,不好独自留她在这里,不若父亲和母亲留下陪她,我们兄弟几个去看望歆歆即可。”
星霜朝说话的人看去。
方才她踏进正厅,二公子瞧见她就有些欲言又止,像是想询问怎么是她自己过来没见姑娘,又顾虑着什么并未开口。
昨日所有人都顾着归家的二姑娘,唯有二公子还记挂她们姑娘,晚间着了人给姑娘送来不少吃食和小玩意。她想,若不是二公子身体不好早早便回院休息,想来应该会亲自来找她们姑娘。
从前二公子就是最宠她们姑娘的。
夏政年和申氏有点犹豫。
夏欢言手指微颤,她轻轻挣扎,收回了被申氏握在手里的手:“父、父亲母亲去看望姐姐吧,我没关系。姐姐生着病,最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若是这时只见几位哥哥去看她却不见父亲母亲,我怕姐姐会多想,人在生病时心思最是敏感。”
“父亲母亲放心,我昨日与姐姐打过照面有过接触,我清楚姐姐并非旁人说的那样介意我回来同她抢勇诚侯府女儿的身份。昨日见面,姐姐就待我极温柔极友善,我都能感觉到,不会误会姐姐的。”
说着,她轻吐口气像是在努力调整情绪方抬起头:“说来我该一道去看望姐姐的,但二哥说得对,我身子骨比较弱容易过病气,我就不跟去添麻烦了,不然父亲母亲就得从担心一个生病的女儿变成担心两个生病的女儿了。”
说完她扬眉一笑,透着几分俏皮。
她嘴上顺着夏长风的话说,可其他人都看得出她真正的想法。
她不跟去根本不是怕被过了病气,她是怕她这时候过去会刺激到在病中的夏芷歆。
明明她自己也很不安很想要家人陪,却还顾念着别人的感受。
懂事得让人心疼。
申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抱住她:“我儿怎这般懂事呢。”
“我和你父亲先留下陪你用晚膳,晚些时候再去看你姐姐也一样,让你几个哥哥先去。不必多想,你姐姐最是懂事,不会怪我们的。”
说着招呼几个儿子让他们自去。
夏政年犹豫一下,还是坐了回来。
三兄弟看着他们,谁都没有反对。
只是三人的表情还是有细微的不同。
“我也要去看姑姑!”
八岁的夏维则从冯柔嘉身边溜走,冯柔嘉拉都拉不住,忙起身去将人拽住:“你姑姑生病了,你别去闹她!”
“我不闹,我就在一旁安静看着。母亲,我八岁了,不小了,许多事我都懂的,早就不是那个闹腾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武将世家,自幼习武,八岁的夏维则身手已经不算差,轻轻松松就挣脱了冯柔嘉的手。
“父亲,儿子也要去看姑姑。”
“二叔,刚下过雨,路滑,我扶您。”不等夏鸿应声,他就先扶着身体不好的夏长风离开了。
夏柔嘉见状要追出去,被夏鸿制止:“他向来黏他姑姑,不让他跟去他也不会安分,随他去吧。你留下陪父亲母亲和二妹妹用膳,我们去去就回。”
走出院子,晃着折扇一副风流公子模样的夏家三公子夏礼凑近夏鸿:“大哥,你觉得我们这位亲妹妹如何?”

“云帆,你这话说得就不够兄弟了,我是我,我母后是我母后。你们与我母后不对付与我可没关系,我自小就亲近你们勇诚侯府,不然也不会和你混成好兄弟。”
“你且放心,我虽未封王,却早就得父皇赐府另居。待歆歆与我成婚,我们住在自己的府邸,府中只我和歆歆两个主子,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无人能管束我们,歆歆不用每日面对我母后,便是偶尔需要进宫请安我也会护着歆歆,定不会叫她受一丝委屈。”
“我的诚意你不是早在我求得父皇赐婚后又求得父皇允我分府另居时就知晓了么,怎到现在还拿这个来说事啊。云帆,我说过,歆歆嫁给我,我定会护她爱她敬她,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你这个舅哥大可放心将你妹妹交给我。”
夏芷歆嫁给五皇子居然可以分府另居,不用面对婆婆和长辈的磋磨,独自和五皇子过二人世界!
再看这位五皇子,从他言语神情不难看出他对夏芷歆的喜欢。
一个皇子,还是嫡出的皇子,竟愿意为夏芷歆忤逆自己的母亲,明知自己的母亲不喜欢夏芷歆,仍坚持要娶她。
护她爱她敬她?
有护有爱就算了,竟还有敬!
萧旭谦生在男人将女人当作附属的封建时代,又是得宠的皇子,对另一半竟能用上“敬”这个字。
就是在现代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这种好男人居然属于夏芷歆!
门后的夏芷歆和星霜自然也听到了萧旭谦这番话。
星霜小心去看自家姑娘的面色。
不怪她这样,因为她感觉到自家姑娘在听到五皇子说这番话后,不仅不见欣喜,周身似还突然冒出了寒气。
面无表情,眼神仿若淬了冰。
很是有几分骇人。
小心问:“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
一点都不像没事。
“没事便好。姑娘,我们、不出去吗?”
“当然要出去。”
夏芷歆露面,正说着话的萧旭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立刻起身朝她迎来:“歆歆,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染风寒病了,可有好些?”
他脸上满是担忧和心疼。
夏芷歆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
“我没事。”
话出口见萧旭谦目露诧异,夏芷歆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冷淡,避开他的举动也太过反常,缓了缓心绪,补充:“风寒差不多都好了,你不必挂心。方才睡着了,让你等了这许久,实在抱歉。我到底是病了,怕将病气过给你,暂时不好离你太近。”
越过他看向一脸病容的夏长风:“让二哥久等了。”
她不是故意让夏长风也跟着等这么久,早便吩咐如简在屋中多添些炭火,未听到夏长风如平常一般咳嗽不止,她才安心待在内室等着。若是夏长风情况不好,她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来。
见她对自己的态度恢复如常,不似方才那一瞬疏离冷淡,萧旭谦才自在了些,温和笑笑:“你同我不必说抱歉。”
夏长风也微笑说:“你与二哥客气什么,我像这样坐着等你睡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是你,一睡这么久,可是病情又反复了?”
夏芷歆久久不露面,夏长风不是一点不担心。
以往萧旭谦来找,夏芷歆从不会让人等这么久。
不过他并未往夏芷歆和萧旭谦感情出问题了这方面去想,委实是这在夏长风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他主要是担心夏芷歆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反复找如简确认得知不是,他才没有冲进内室去查看。
“没有,就是喝了药犯困,睡着了。”
“殿下请坐。”
夏芷歆和萧旭谦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还有婚约在身,两人相交是比旁人亲昵些,但夏芷歆到底是大家族养出来的闺秀,礼法在心,她与萧旭谦相交从不逾矩,最亲密的举动莫过于牵手。
她对萧旭谦也从来都是以“殿下”二字相称。
自然,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除外。
自两人互明心意开始,夏芷歆对萧旭谦的称呼就一直是殿下。
“素心,给殿下和二公子添茶。”
素心应声照做。
她们谁也没有提醒自家姑娘这里还有一个客人,只因她们了解自家姑娘,清楚她不是一个粗心的人。
如此,姑娘忽视二姑娘就只能是故意的。
姑娘都故意忽视二姑娘了,她们还提醒做什么,自然是要顺着姑娘的心意。尽管她们也不清楚姑娘为何如此不待见二姑娘。
是的,不待见。
她们都觉察出来了。
她们不会觉得姑娘是心胸不够宽广,这无关她们了解自家姑娘清楚她并非这样的人,仅是因为她们对自家姑娘足够忠心。便是姑娘当真是一个心胸不宽广的人,她们也无条件支持。
她们与院中伺候的其他下人不同。
其他下人是夫人拨来伺候姑娘的,卖身契都在夫人身上,她们四人则是幼时被姑娘从乞丐堆里捡回来的。
姑娘当初没打算让她们签卖身契,原是想将她们当护卫养在身边,与那军中将军身边的亲卫一般。
卖身契是夫人让签的,但因着她们是姑娘自己领回来的人,所以她们的卖身契签完夫人就交给了姑娘自己保管。
她们只有姑娘一个主子。
夏芷歆寻了个离萧旭谦远一些的位置落座,余光瞥一眼夏欢言,故意道:“殿下是得知我病了,特地来探望我?”
夏欢言因嫉妒生出的怒意和不满肉眼可见有些压不住。
其实夏欢言伪装的本事并没有多么高明,她眼睛擦亮不再被夏欢言的表象迷惑以后,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上辈子她竟是输给这样一个人,还输得那样凄惨。
如今想想,她都觉得荒唐。
“这是自然。”
萧旭谦招呼随行的下属将东西拿上来,“我从府里给你带了些父皇赏赐的滋补药材,瞧你这瘦弱的身板,是得好好补补了,记得叫底下的人拿了给你炖汤喝。”
“姐姐,我也给你带了些补品过来。”
夏欢言适时出声。
众人朝她看去。
“不过姐姐你也知道我从前生活在乡下,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我手边的好东西都是我回家后父亲母亲以及哥哥们着人给我送来的,我只好拿大家的心意来借花献佛了,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她笑得勉强却真诚。
端的是明明囊中羞涩,仍强撑着要拿出自己一份心意的姿态。为此,她不怕别人笑话,只因比起被人笑话,她更关心生病的姐姐。
这一招无疑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