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田强天津范的女频言情小说《龙头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东一句话仿佛像是给台球厅里的那群小青年们打了鸡血似的,这帮犊子们顿时连叫带骂的挪动身体进行包抄,不断缩小跟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东哥,看来你是今晚你真想跟我掰下手腕子啊?”此刻的光哥也不再隐藏,很光棍的直接将手中的折叠匕首举起,嗓音也比之刚刚凝重许多。“我掰不起吗?”刘东双手抱胸轻飘飘的反问,他那只没被刘海挡住的眼珠子瞪的浑圆。“你人多你有理,当然没问题,想比划两下的兄弟现在可以大步流星的往前迈步。”光哥吐了口唾沫,反手握住刀把,尖锐的刀尖冲下,显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曹,想干直接干!都是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的手子,谁比谁多条命是咋地?内什么东哥你千万保护好自己哈,只要开干,老子谁也不冲,就咬死你个狗东西!”憋了一肚子的火的老毕也...
“他东哥,看来你是今晚你真想跟我掰下手腕子啊?”
此刻的光哥也不再隐藏,很光棍的直接将手中的折叠匕首举起,嗓音也比之刚刚凝重许多。
“我掰不起吗?”
刘东双手抱胸轻飘飘的反问,他那只没被刘海挡住的眼珠子瞪的浑圆。
“你人多你有理,当然没问题,想比划两下的兄弟现在可以大步流星的往前迈步。”
光哥吐了口唾沫,反手握住刀把,尖锐的刀尖冲下,显然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曹,想干直接干!都是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的手子,谁比谁多条命是咋地?内什么东哥你千万保护好自己哈,只要开干,老子谁也不冲,就咬死你个狗东西!”
憋了一肚子的火的老毕也没收着,随手捡起半截断掉的球杆指向面前的刘东一伙。
别看他现在鼻青脸肿,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愣劲儿属实唬人。
“这位大哥,手机我不要了,球杆我们也照价赔完了,您要是还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吧,今天打扰各位的雅兴是我们不对,我这儿还有三百块钱,就当请诸位大哥们抽烟、吃宵夜了,大人大量行行好吧,可以吗?”
站在我旁边的紫梦妹妹再次及时开口,一边将三张百元大票放在就近的桌球案子上,一边不停弯腰作揖。
不知道是被光哥和老毕那种视死如归的韧性给吓住了,还是紫梦妹妹的道歉恰到好处,听到这话的刘东歪脖短暂思索几秒,冷哼一声摆手驱赶:“都在社会上玩的,今儿我不欺负你们,乐意走随时滚蛋,想跟我试试火力的,咱可以..”
“东哥仁义,今晚的大恩大德光弟儿记心里了,咱们走吧。”
不等他话说完,光哥迅速收起匕首,一手拉拽气冲冲的老毕,一手搂住天津范转身就撩。
“切!还以为多大个手子呢!”
“过去牛逼轰轰的农林路光哥也不过如此啊..”
“东哥牛逼、东哥威武!”
我们一行人刚走出去几步,身后就响起嘈杂的叫喊声。
哪怕是个聋子也能听出其中的嘲讽和不屑。
我正担心光哥会不会又突然上劲儿时,却发现他已经像个没事人似的率先掀起门前的帘子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我又回头看了眼,想把刘东和他那群狐朋狗党的模样牢牢记在心底。
“光哥,咱为啥不跟他们干啊?你手里有刀怕鸡毛!”
离开台球厅七八分钟,再次回到我们经常出入的心语网吧所在的农林路上,老毕像是炸了锅一般唾沫横飞的跺脚喝叫。
“哥们你嗓门小点,我耳朵不背。”
光哥顺势松开他,整整一路上他都死死攥着老毕的胳膊,我心里很明白,他是担心这虎出再跑回去送死,然后不紧不慢的摸出一支烟叼在嘴边,似笑非笑道:“首先我没有必须跟刘东撕吧的理由,他说话确实难听,但那是他的自由,如果你今晚比他人多,可能比他还狂,其次如果今晚不是小天津求我,你们哪怕死台球厅里都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不欠你们任何人。”
“我不是..不是那意思光哥。”
老毕虽然彪呼,但明事理,也很清楚对方是在实话实说。
“最后,我也想给你一句忠告,年少轻狂没毛病,敢玩命不叫真正的牛逼,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数不胜数,敢玩命还能保住命的才叫真正的牛逼!你要是继续这么冒冒失失,我估摸着活不到领身份证那天,多余的我就不扯了,你们听着也烦,没啥事该回家就早点回家去吧,最近别再网吧和街上瞎溜达,刘东算不上啥好汉,今晚你放那两句狠话,足够他动了废你的心思,自求多福吧。”
光哥摆摆手打断,使劲抽了口烟后,将剩下的半支塞进老毕的嘴里,随即拔腿就朝街口走去。
“嘛玩意儿啊你,人事不懂。”
天津范重重踩了老毕一脚,随即屁颠屁颠的撵了出去:“光哥,我送送您。”
“龙哥我..我是不是说错啥话了?”
见光哥两人走远,老毕有些懊恼的抓了抓侧脸。
“话没错,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太恰当而已,走吧!先找个地方吃两口东西暖暖身子,折腾一宿,又是挨揍又是淌血的,没功劳咱还没点苦劳嘛。”
我勾住老毕的肩膀安慰,同时话里带话的点旁边的紫梦妹妹。
今晚的所有事情虽说是因为我们的贪欲酿成的,但她是起因,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我们也不会这般狼狈。
“对对对,想吃什么我请客。”
紫梦妹妹也很是上道,一点即通的立马张罗起来。
“西街口的炒米线行不?”
“炒米线吧。”
阴谋得逞的我和老毕对视一眼,接着异口同声。
片刻后,我们仨来打农林路西街口的一家路面摊子。
距离老远,就能看到几张空荡荡的长条形矮桌,嗅着空气中勾人味蕾的饭香味,我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几乎将刚刚才受过的屈辱抛之脑后。
没办法,一整天我和老毕就吃了顿包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要不是给紫梦妹妹当“赏金猎人”,我俩恐怕早跑其他地方去“混熟”蹭饭去了。
“老板四碗大份炒米线,都加火腿肠哈。”
紫梦妹妹熟络的摆手招呼,显然她也不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只是比较好奇的是这家摊子也是我和老毕经常“混熟”的作案场所,之前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幺妹,今天来滴好早撒,你锅锅呢?”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同样很熟悉的向紫梦妹妹打招呼。
当听到“锅锅”俩个字时候,原本满脸洋溢笑容的紫梦妹妹神情骤然一黯,犹豫好久才低声回答:“他上外地打工去了。”
“咱不是就仨人嘛,怎么要四份啊?”
闷着脑袋“吧嗒吧嗒”裹烟的老毕并没有察觉到紫梦妹妹的异常,大大咧咧的出声。
“我给天津范也发QQ信息了,今天找你们时候,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加我。”
紫梦妹妹俏生生的一笑,说话间又从口袋掏出一部手机...
不知道捱了多少记电炮和飞脚,那帮损犊子应该是打累了,两个家伙才将我的双臂反扭,脑袋按在了旁边的桌球案子上。
“拽我干啥,有能耐咱特么单挑!”
没多会儿老毕也被他们如法炮制的按在我旁边,他嘴里依旧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大声骂街。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更何况我们这种货色的烂蒜。
即便我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他仍旧嘴巴不停。
“东哥,就是他们打得我,我提你名了,他们说你算个屁。”
江波尾随在最开始发号施令的那个瘦高个青年身后来到我们跟前,手指我和老毕告状。
“小崽子,你等让我抓着你再说。”
老毕竭力昂起脑袋,恶狠狠的怒视江波。
“你挺有刚呗?连我干弟弟都敢整,来,再骂一句我听听。”
被江波称作“东哥”的瘦高个甩了下挡在眼前的刘海,一手扯住老毕的头发,一手攥起个白色的桌球,狠狠塞进他嘴里。
“唔..唔唔..”
被堵住嘴巴的老毕疯狂扭动身子挣扎,但架不住反扭他胳膊的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江波,他怎么打你的,你给我怎么打回来!”
东哥薅拽着老毕头发来回晃动几下,回头朝江波发号施令。
“东哥我..我不敢..”
江波这狗东西扯老婆舌有一套,可胆子并没有多大,尤其是在看到老毕那双瞪得圆溜溜又充血的眼睛后,畏惧的吞了口唾沫。
“怕个毛,他有三头六臂是咋地?”
东哥举起拳头照着老毕的后脑勺“咣咣”就是几个炮拳。
“东哥,这次我们兄弟俩认栽了,这事怎么解决,您划个道,该打打,该赔钱赔钱,我们兄弟都认了!”
看到老毕痛苦不已,我一咬牙,先对这个东哥服软再说。
至于跟他解释我们没骂人,看东哥这豺狼一样贪婪的眼神,就知道解释肯定是没用的,这种人,不从我们身上咬下几块肉,是不会罢休的。
虽然整天混迹网吧不着家,四处坑蒙拐骗,但自从被技校开除以来,我跟人动手打架都是很有数的,更别说这么大的场面,心里早已经哆嗦的要死。
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反而镇定下来,和这个东哥好好谈谈。
“诶卧槽,现在真是世道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来摆逼装哥了,你特么还要发两句言是吧?”
听到我说话,东哥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从身后一个青年的手里接过根球杆,先是冲着空气“呼呼”挥舞几下,然后走到我旁边,照着我的后脊梁“啪”的一下就重重抡了上来。
“啊..”
钻心的疼痛感让我不由自主的叫不出声来。
“啪!”
“咔嚓!”
紧跟着第二下再次袭来,不知道是那混蛋用力过猛还是球杆质量不行,杆子当场折成两段,我感觉自己后背的骨头都被打断了,疼的难以形容,豆大的汗珠子顺侧脸滚落下来。
“老板,这球杆他买单啊,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他故意拿自己后背撞我手里的球杆,对不对啊兄弟?”
东哥掐住我的脖后颈阴森森的笑问。
“是..我赔。”
嗅着他嘴里发出的烟臭味,我极其不甘心的出声。
“对嘛,这才乖了,来江波,照他脸上甩几个响,让哥哥们听听。”
估计是感觉我比老毕好说话,东哥变本加厉的朝不远处的江波勾了勾手指头。
江波犹豫一下,随即咬着嘴皮走上前,举起他的巴掌“啪”一下呼在我腮帮子上。
我直勾勾盯着江波,满满的不可思议。
他特么居然敢打我?这还是那个在网吧里任由谁都能欺负的小垃圾么?
这道耳刮子其实并不算响亮,但比被扇嘴巴子更屈辱的是我竟然让江波打了,江波可能也有些害怕,故意侧过去脑袋不看我的眼睛。
“唔..唔唔..”
看到我被侮辱,旁边同命相连的老毕再次用力挣动身体,只可惜仍旧是徒劳。
“你唔个屁,再哼唧,老子继续往你嘴里塞台球!”
东哥抬腿踹在老毕屁股上,又指了指朝江波发号施令:“再打!没让你停下来就继续!”
“行了刘东,挺大个岁数跟俩孩子一般见识干嘛,给我面子拉倒吧。”
江波再次颤颤巍巍举起胳膊要落下的刹那,一道浑厚的男声在桌球厅门口响起,紧跟着就看到刚刚我们揍江波时候拦架的那个光头双手插裤兜走了过来,天津范居然跟在他屁股后面。
难怪刚才挨揍的时候没见着他,敢情是去搬救兵了。
“啥情况光哥?你认识啊?”
刘东有病似得又甩了下眼前的刘海,笑嘻嘻的反问。
“不认识大晚上我能过来嘛,哥哥这个面子能给不?”
光哥先是走到老毕跟前,递给反扭他手臂的两个青年一人一支烟,随后又来到我旁边,冲刘东递过去烟盒。
“我特么整死你!”
重获自由的老毕刚一脱困,就奔着一个江波扑了上去。
我俩今晚上之所以会遭受这场无妄之灾,正是因为这孙子挑三豁四。
“你消停点吧。”
路过光哥跟前时,光哥只是抬起左胳膊向前微微一勾,人高马大的老毕就被他揽住脖子动弹不得。
“光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了,你这哥们要弄我干弟弟,那往后我弟弟出事咋算?要不让他俩提前给我交五千块钱保证金吧,我弟弟有事儿直接扣。”
刘东似笑非笑的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怎么个意思小刘东,你管我要钱呢?”
光哥原本微笑的脸颊瞬间拉下,而后慢吞吞的把手摸向胸口:“成,你刚才说多少钱来着?”
“开玩笑的光哥,只要你保证他们往后再别碰我老弟这事儿就拉倒。”
刘东眼珠子快速转动两圈,连忙摆动双手。
我顿时看明白了,这刘东八成是惹不起光哥啊,不然也不会这幅脸孔。
“谁也没前后眼,还特么往后,你咋不让我保佑你老弟长命百岁呢,拿我当寺庙里的菩萨了,搁这许愿还愿呢,曹!”
光哥重重吐了口烟圈,随即扔在脚下,拿皮靴用力碾磋几下轻笑:“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俩人你放还是不放...”
凌晨十二点整,我们一行仨人径直来到“福满多”酒店。
进门前,我特意看了眼挂在收银台上的电子挂钟,时间刚刚好,这个点的夜猫子网虫最集中,消息散播的也是最快的。
而之所以是三个人原因更简单,中途天津范担心会被连累到,便脚底抹油溜了。
“天津那小子真不地道,有好处嗷嗷往上扑,遇上难立马掉头撩,妹妹他那七天包宿别搭理了。”
即便是坐下来以后,老毕仍旧余怒未消的朝紫梦妹妹念叨。
“犯不上,他也没做错什么。”
我自顾自的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上一杯温水,同时环视一圈四周。
目前所在的“福满多”和我们结识紫梦妹妹的“飘香包子铺”都是我和老毕这半个多月来经常“打野”的地方,不同的是这边的老板、服务员更好更善良,即便我们什么都不点,很多时候只是蹭吃蹭喝,但也从来不会驱赶,而且只要我们坐下就会送一壶热茶,有好几次我俩蹭不上机器,都是跑这地方趴在桌上睡到天亮的。
“天津范把我拉群里了。”
紫梦妹妹掏出她的新手机按动几下。
“发消息吧,就说看到我俩在这儿。”
我大大咧咧的示意,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不你离远点再拍张照片一块发过去,尽可能看起来像是偷拍的,加深可信度。”
低头戳动手机按键的紫梦妹妹猛然抬起头,脸色认真的说道:“樊龙你可要想清楚,我这条信息只要发出去,不论刘东找过来敢不敢打你,你们和他都算彻底结下大仇了,一旦..”
“还有其他选择吗?你说我和老毕就算现在跑到他面前下跪道歉,他会放过我俩不?”
我摆摆手打断。
“拉倒吧,老子就算趴茅坑里吃屎也不带给他跪下的。”
老毕咧嘴炮轰。
“应该不会,可能只会让他更加变本加厉。”
紫梦妹妹思索片刻后,拇指用力点了一下手机,接着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微笑:“发出去了。”
“嗯啊,等下就看你有没有胆子管刘东要那一百块钱的Q币酬劳咯,虽说你大小姐不缺这仨瓜俩枣,但如果真能要的过来,分我俩点也是功德。”
我揪了揪嗓子眼调侃。
“我有什么好怕他的,他又不敢把我怎么样。”
紫梦妹妹潇洒的撇嘴。
“咋了兄弟?信不过我啊,瞅你丫都害怕的双腿打颤?”
我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老毕低着脑袋不停吸溜鼻子,好像是哭了,浑身也在微微颤抖。
“我怕他?龙哥你也太瞧我了吧,我抖我哭是因为控制不止,不吹牛逼,我这会儿莫名其妙的的兴奋。”
老毕扬起脑袋,脸上却是遍布泪水,哪怕是看我的时候,眼泪还在不停掉,他慌忙擦了一把,随即抓起茶杯使劲嘬了一大口,想要借此平复自己,但显然并没有任何效果,他的身体反而比刚刚抖的更加剧烈。
“放心吧,我都想明白咋善后了,你只要跟着我保证今晚安然无恙。”
我嘿嘿笑了,只当他是在吹牛逼。
事后很久,我才在一本杂志上得知老毕真没有吹牛逼,这世上确实有一类人打架前会全身发抖,医学上说是因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大量血液输送到全身,导致心跳加速,潜意识在保护自己,总之这类人就是天生的战斗动物,能在暴力中得到释放和快感,只要是给他们找到机会,他们敢把人整死。
与此同时,我们看不到地方。
农林路,我俩经常光顾的“星雨”网吧里,一大票十八九岁、二十浪荡出头的小青年唧唧喳喳的往外跑。
“樊龙和老毕被找到了,在福满多酒楼!”
“就经常在咱这儿蹭网的那个樊龙,挺瘦耳朵也挺大那个?谁要抓他俩啊?”
“你还没听说呢,他们惹了江波,江波现在认了个社会上的大哥,叫刘东好像,反正很有实力。”
“刘东我听说过,球动力看场子的,手底下有好多人跟着混。”
“管他呢,反正不影响咱看热闹!”
这些人基本都认识我和老毕,不过全都属于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的那种。
同一时间,老城区其他网吧里,也有不少人成群结队的奔向我们所在的福满多酒店。
看热闹永远都是国人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之一,这玩意儿根本不分年龄。
“樊龙,你这人挺奇怪的,在台球厅时候明明被揍得又怂又可怜,怎么现在却完全没有一点怕劲儿呢?”
另外一边,福满多酒楼里,我们仨人百无聊赖的闲扯,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紫梦妹妹左手托起尖溜溜的下巴颏,饶有兴致的开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疑惑,很甜很可爱。
“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我害怕就不发生了,台球厅里认怂是因为我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那种情况下硬刚到底只能让皮肉更遭罪,而现在我是没的选择,反正怎么也得罪了刘东,那就干脆惹到底吧,保不齐他觉得我俩不好欺负就拉倒呢,退一步讲就算他想继续,我起码也亮明了态度,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我和老毕不是软柿子,想特么欺负我们自己掂量着来!”
我瞪圆眼珠子低吼。
“不是龙哥,你搁那指桑骂槐说谁呢,谁脑子不正常啊?我当时就是不服气,现在也不服!用光哥的话说,让那狗东西刘东真把我弄死,曹!”
老毕听完当场就不乐意了。
“好了好了,快别嚷嚷了,咱一直在这儿坐着也不是事,我请你俩吃好东西吧。”
紫梦妹妹连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随即招呼服务员点餐,看来在厚脸皮这块她的造诣确实差出不少,只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好意思,要知道我和老毕经常一壶免费茶直接蹭到天亮。
“什么都能点么?”
老毕一把抓起菜单,眼神贪婪的咽了口唾沫。
“随便,只要不浪费就好。”
紫梦妹妹很是大气的点头。
“那我要个大炖排骨。”
老毕毫不犹豫的戳了戳菜单上的尾页,这道菜他心心念念好多天了,每次我俩来,他都会盯着图片看很久。
“就不怕撑死你?咱刚特么才吃完。”
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撑死总比饿死强,今晚还不知道咋挨揍呢,多补点营养能多扛两下。”
老毕嬉皮笑脸的接茬。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一怔,敢情这犊子压根就没信过我能全身而退,完完全全做好了挨收拾的准备,但我心里又说不出的暖和,即便是不信我,可他仍旧坚定的选择陪我到底。
“真特么是个傻缺..”
我声音很小的呢喃,这种被无条件支持和选择的感觉,我从未真正感受过。
“排骨需要高压锅打理,比较慢,最起码得四十多分钟,你们能等吗?”
服务员快速记下后出声。
“四十分钟么?时间应该刚刚好,我们要了!”
闻声,我鼓着腮帮子吐了口浊气,而后笑容满面的回答...
看着她攥在手里的黑色崭新机子,实话实说我有点傻眼。
那可是特么09年啊,当时别说两部手机,人手一机都困难,至少我没有,老毕也只是用了个他爸淘汰下来的老“波导”,只能挂网线QQ的那种。
“姐,咱家是有矿么?”
我笑嘻嘻的挪动屁股底下的小马扎,跟她靠近一些,想套套交情。
她这部手机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诺基亚,我就记得背后有行“SAMSUNG”的英文字,后来才知道她这台备用机也值三四千。
“我哥送我的。”
可能是有丢过一次手机的经验,紫梦妹妹谨慎许多,她摇摇脑袋后便迅速将电话揣进口袋里。
“光哥的意思是让你们最近别去网吧了,我觉得也对,要不你们晚上找家宾馆休息吧。”
紫梦妹妹轻撩散落侧脸的碎发,看我俩瞪大眼睛,她慌忙又解释道:“别误会啊,我不是想赖账,答应你们一礼拜通宵的事情我说到做到,我只是不想你们再因为这件事情继续受伤了。”
“看着没龙哥,我就说妹妹看上我了,她多担心我。”
老毕臭屁的搓了搓下巴颏。
“看上你?我晕。”
紫梦妹妹作出一副呕吐的模样。
“不担心你脸红什么?”
“快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冻得好不。”
瞅着俩人打打闹闹,我并没什么心情参与,不禁烦恼的叹了口老气。
虽然平常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但说穿了我和老毕也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网瘾少年,要说游戏里跟人架梁子干仗,我不带犯怵的,可现实中我们顶塌天也就敢熊两句江波那类更低级的渣子,今晚台球厅的刘东段位不知道高几个档子,别说他身边簇拥的那群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就算他是一个人,我都够呛是选手,其实不用光哥提醒,我也猜的出来铁定不能善罢甘休,临走时候他看我们的眼神就跟饿狼瞅着小鸡仔似的。
不过实话实说,老毕今晚着实让我震惊了一把,之前我只知道他性格咋咋呼呼,但没料到他竟如此刚硬,面对刘东那伙牲口愣是没有半点卑服。
算了!如果刘东既往不咎,这回吃亏就吃亏了吧,谁让我们没人厉害呢。
我仿佛阿Q似的不停自我安慰。
“咋了龙哥?不高兴呢?”
见我耷拉着脑袋半晌不吭气,老毕拿胳膊拱了拱我问道。
“你不瞅的慌啊?以后去哪上网?”
我苦着脸反问。
“愁鸡毛啊,星雨去不了,咱就上地球村,去网海奇缘,市里网吧多了,他还能一家一家挨个找咱不成?就算找着了大不了就干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不成,曹!”
老毕完全没当回事的撇嘴冷笑。
“聊嘛聊,你们还有心思聊天呢,刚才跟我替班的网管说江波带着一大群人跑星海找你们了,我估计是刘东那伙!”
就在这时,天津范一溜小跑奔过来,边解释边掏出他的二手“诺基亚”翻到一个QQ群聊界面指指点点:“我有个全县网管交流群,刚才有人在群里说,不止是星雨,其他网吧也通缉你们了,刘东放出去话,但凡提供消息的他免费给冲一百Q币,能抓到你们的,他给一张五百块钱球动力的卡,现在你俩可出名了,我们老板刚才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你们呢。”
“卧槽!”
“真的假的?”
我一把夺过手机,翻看天津范口中的群消息。
“这个狗东西,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老毕攥紧拳头,侧头看向我道:“龙哥,实在不行咱跟他拼命算了!”
“高烧多少度啊兄弟?在台球厅被揍的还轻吗?拿什么拼?人家就算让你一半人马,你是个头么?”
天津范抬手探下老毕额头撇嘴:“要我说,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安生生回家呆几天算了,等过了这个风头他估计也就忘了,到时候你们再..”
“不行!”
“不可能!”
我和老毕很有默契的一齐出声。
“我特么刚跟我劲舞团上的老婆认识,如果突然消失她指不定跟谁好了呢,我那老婆是山城的,长得贼漂亮,昨晚上我俩还视频了呢。”
老毕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我没让我当场晕厥。
刚刚看他吼的斩钉截铁,我还寻思这孙子跟我想到一块了呢,合着丫就是色迷心窍。
我心里琢磨的却是这把如果我们哆嗦了,以后甭管再上哪个网吧都得被人当成棒槌,毕竟崇市没多大地儿,经常搁网吧里混迹的也就那点人,这些人的心理我再清楚不过,看到横的点头递烟,遇上软的如狼似虎,刘东那个牲口故意让小崽子江波带队,不就是为了羞辱,拿我们立威么,这要传出去谁还再拿我俩当盘菜,以后的日子只有挨不完的打,受不完的屈!必须得反击!
“不躲着你们还想干嘛?真去跟刘东拼啊?”
紫梦妹妹也有些好奇的凑过来询问。
看了她一眼,我心里顿时来了主意,皱了皱眉头道:“我这个计划需要你帮忙才能实施,不知道你愿不愿..”
“当然没问题,要不是被我连累,你们也不会受欺负,说吧怎么帮?”
和平常那些扭扭捏捏的小丫头片子完全不同,紫梦妹妹身上有一股很别样的干练劲儿,她都没想直接点头同意。
“天津范你能不能先把紫梦妹妹拽进你们那个网管交流群里?”
我笑着问道。
“小事儿,我是群管理。”
天津范也很配合的掏出电话又问:“然后呢?”
“派出所对面那个餐馆叫啥来着老毕,咱之前老去混熟,每天都营业到差不多凌晨四五点的那家。”
我揪了揪喉结又问向老毕。
“叫..叫什么来着,就在嘴边我一时半会儿咋还想不起来呢。”
“福满多!”
老毕正歪头回忆的时候,紫梦妹妹猛然插话。
“对对对,就是福满多!妹妹你对派出所那片很熟悉嘛。”
老毕一拍后脑勺,有些猥琐的盯着紫梦妹妹上下打量。
“乱讲,以前我家就住那附近。”
紫梦妹妹小脸小脸一颤,眼神也明显有点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初,若无其事的说道。
“再然后呢樊龙?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想急死我,好继承我的QQ农场和车位是吧!”
天津范脸红脖子粗的催促。
“再然后就更简单了,老子让他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想拿我和老毕立威装大哥,我看他兜里的钞票到底有多厚!”
“炒米线来咯,慢慢吃小心烫喔。”
我刚打算解惑,小摊老板娘刚好将四份冒着热气的瓷碗送上桌边也恰巧打断了我的话...
“嘛玩意儿?手机丢了?”
“大弟儿啊,你可得跟人家说实话,不然待会再揍你,我可拦不住啊。”
休整片刻,我们几个将江波围城一圈研究起了正事,给紫梦妹妹要手机。
“不是丢了,是被人给抢走了。”
刚挨完收拾的江波狼狈不堪,一手捂着流血的后脑勺,一手拿袖管不停抹擦脸蛋,委屈巴巴的出声:“她手机挺好的,是诺基亚N97,我本来想自己玩两天的,结果在台球厅被人抢了。”
“抢你的人叫什么?”
紫梦妹妹显然急了,伸直脖子亮高嗓门。
“我..我不认识,只知道跟光哥岁数差不多,他们一块有十多个人呢,我不敢不给。”
江波晃了晃脑袋。
“妈的,你偷得你赔,妹妹咱手机多少钱买的?”
老毕的火气瞬间又蹿了起来,直接粗暴的掐住江波的脖子。
“你别打他了,让他说完话!”
紫梦妹妹恼火的推了一把老毕,紧咬银牙说道:“手机无所谓,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好家伙!四五千的手机竟然无所谓。
听到这话,我再次诧异的晃了一眼紫梦妹妹。
跟这妞接触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她不简单,不说视钱财如粪土吧,但貌似真不太缺银子。
“在哪家台球厅,你现在带我们去找。”
紫梦妹妹深呼吸两口,调整自己的情绪,尽可能温柔的冲江波说道。
“就在..就在前面的球动力,过了街口就是,我害怕他们,你们还是自己去吧。”
江波哆哆嗦嗦的指向路口。
“不行!”
“放屁呢你,你不领着鬼哪知道是谁。”
老毕和天津范瞪眼呵斥。
吓唬一会儿后,胆小的江波最终屈服,一边拍打身上被我们踹的脚印子,一边挪动小碎步带路。
“内什么..紫梦,我觉得这事儿咱还是报警稳妥。”
往台球厅走的路上,我拉一下紫梦妹妹压低声音说道。
前面说过,我们这岁数的人虽然又莽又鲁,但并不傻,刚刚江波形容的非常清楚,对方跟光哥年龄差不多,又有十多个帮手,单凭我们几头烂蒜,恐怕都不够对方一个照面揍的。
“来不及了,我先去!你帮我找派出所的吧。”
紫梦妹妹态度异常坚定的摇摇头,随即加快步伐。
“天津,你有强哥号码没?”
我本来确实想喊上老毕、天津范撤的,可又怕七天包宿泡汤了,犹豫几秒后又拽住天津范问道。
“你们要是找派出所,那我说啥都不跟你们去了,我犯的事儿够进少管所好几年了,你们打死我得了。”
天津范还没吱声,目标人物江波率先不乐意了,他停下脚步,双手保住脑袋很光棍的蹲在地上。
“快走吧,不报警行了吧。”
找手机心切的紫梦妹妹当场拍胸保证。
“不是,你咋那么虎呢,万一..”
我皱着眉头分析。
“我一个丢东西的,难道还怕谁把我弄死不成?你们要实在害怕,可以马上走人!”
紫梦妹妹火急火燎的打断我的话。
实在是拗不过这娘们,我也只得半推半就的叹了口气,带上哥俩重新开拔。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江波口中的“球动力”门前,紫梦妹妹想都没想第一个拽起江波掀开门帘就冲了进去。
“哥几个,咱真跟她冒险啊?”
走在第二个的天津范眨巴眨巴那只没被刘海挡住的左眼瞅着我和老毕。
“来都来了,不进去多没义气啊,再说为了一礼拜通宵,咱也应该跟着一起,大不了不就是挨顿揍嘛,我不怕!”
老毕使劲吸溜一把鼻涕说道。
“我意思是咱进去看情况,如果对方人多,咱就装成看热闹的,如果人少的话..”
见哥们都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是等我拿主意,我想了想后吭声。
“那就干他丫的!岁数大多鸡毛啊。”
老毕撸起袖管,破马张飞一般撩开门帘。
“走吧走吧,既来之则安之。”
天津范紧随其后的搓了搓腮帮子。
咽口唾沫的功夫,我们仨全都进入桌球厅。
整个场子将近五百多平,错落有致的摆了不少铺着绿色台布的桌球案子,几乎每张球案的旁边都围了两三个年青人,多的甚至有七八个,时不时泛起几声“好球”、“牛逼”之类的怪叫声和台球“哒哒”的碰撞声交织回荡,让人心里毛毛的。
整体灯光比较昏黄,脚下的水泥地面也很粗糙,四周墙壁上简单挂着几副台球明星的海报,随处可见弥漫香烟的白雾,我转动脑袋寻找,很快便在角落的一张桌球案边发现了紫梦妹妹。
此刻她正跟一个烫着烟花烫,梳个天津范类似发型的瘦高个青年在对峙,而那青年身后还有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这群人要么双手抱胸杵在旁边,要么斜叼烟嘴靠墙而立,个个脸上写满玩味,压根没拿怒气冲冲的紫梦妹妹当回事。
“龙哥,咱们..”
见到这幅场景,刚刚还嚷嚷着“要干”的老毕瞬间熄火,底气不足的搓着双手问我。
“看看再..”
我“说”字还没吐出口,只见佝偻腰杆站在那瘦高个青年旁边的江波突兀指向我们这边,接着那群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们仨。
“情况不对,快跑!”
心里“咯噔”一下,我转身就蹿。
“老黑,拦下他们!”
瘦高个青年梗脖就是一嗓子,我的后背当即被一只大手给抓住。
“干特么什么啊!”
慌乱间,我回身推搡对方挣扎,指甲无意间在对方脸上划了几道。
“曹,敢特么挠我脸?弄他!”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的时候,旁边就飞过来一直大脚“嘭”的踹在我胯骨肘上,失去平衡的我直接“咣叽”一下摔趴在地上,眼瞅着逃跑无门,我本能的蜷缩起身子,尽可能让自己的受力面降到最少。
“咣!咣!咣!”
不计其数的电炮飞脚如同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这帮狗东西铆足劲往我身上招呼,我心里暗道,这把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外一边的老毕也没比我强多少,同样被五六个人围城一堆圈踢,但他有种的是一边被收拾一边扯着个破锣嗓子骂娘。
“卧群尼们玛得,有能耐单挑啊..”
老毕凄惨的嚎叫声在台球厅里显得尤为响亮,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有力的暴打狠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