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俞定京姚放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嫡女心声太野,矜贵王爷迷昏头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桑桑必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瞧你吓的。”眼前冷俊面庞上浮现几分淡笑,反攥住俞云的手,强大蛮横的力道让俞云手骨都要断了般,后背大汗淋漓。俞定京抬却只是抬指弹了两下俞云衣襟,方才还凶狠暴戾的一瞬间,好像只是众人误解,此刻男子动作漫不经意,似是同心爱的弟弟开了一个玩笑。“方才为兄就说过了,不懂珍惜将宝贝拱手相让的,才是蠢王八。”男子的语气风轻云淡,可俞云手上感受到的强劲力道却不弱分毫,疼得他脸色煞白,“俞定京!”“云弟怎如此没分寸,直呼为兄的名字,这般大不敬,像你这样的人若在军营——”俞定京逼近,在他耳畔道:“可要断手断脚,五马分尸的。”对方久经沙场,气势过于强大,俞云没忍住抖了下。“王妃是我的王妃,自然我最了解,云弟还是收起那些幼稚的心思,日后见了我们夫妇,乖乖...
眼前冷俊面庞上浮现几分淡笑,反攥住俞云的手,强大蛮横的力道让俞云手骨都要断了般,后背大汗淋漓。
俞定京抬却只是抬指弹了两下俞云衣襟,方才还凶狠暴戾的一瞬间,好像只是众人误解,此刻男子动作漫不经意,似是同心爱的弟弟开了一个玩笑。
“方才为兄就说过了,不懂珍惜将宝贝拱手相让的,才是蠢王八。”
男子的语气风轻云淡,可俞云手上感受到的强劲力道却不弱分毫,疼得他脸色煞白,“俞定京!”
“云弟怎如此没分寸,直呼为兄的名字,这般大不敬,像你这样的人若在军营——”
俞定京逼近,在他耳畔道:“可要断手断脚,五马分尸的。”
对方久经沙场,气势过于强大,俞云没忍住抖了下。
“王妃是我的王妃,自然我最了解,云弟还是收起那些幼稚的心思,日后见了我们夫妇,乖乖唤皇兄皇嫂好才是。”
俞定京最后一句话落下,俞云手上力道猛地消失,他踉跄了两步,险些跪在人跟前。
“云弟这是怎么了?”
俞定京连忙搀扶,道:“既然醉了酒,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
众人本以为是兄弟阋墙,没想到最后是如此情深画面,失望又安心地全都坐了回去。
没好戏看了。
俞云面色铁青,见俞定京潇洒离去,怒得踹开前来搀扶的幕僚。
好一个俞定京!
竟敢这样羞辱于他。
他绝不会放过这个贱种。
想夺皇位?和姚沛宜和和美美?
想都不要想!
不管是皇位,还是姚沛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俞云攥紧拳头,拽住幕僚低声道:“吩咐下去,给我死死盯着王府,但凡风吹草动即刻禀报给我。”
他不会让俞定京好过的。
绝对不会!
姚沛宜在新房等候,久了便饥肠辘辘,好在福儿是陪嫁侍女,偷摸给她塞了糕饼。
勉强填了肚子,她又开始打起瞌睡。
今日实在累,姚沛宜坐着都睡熟了,以至于没发觉屋里多了道脚步。
福儿见俞定京来了下意识要给自家姑娘报信,还没出声,俞定京便摆手,“下去吧。”
福儿咽了口唾沫,还是没胆子同久经沙场的定京王较量,出了屋子。
俞定京从进屋便未用正眼看姚沛宜,扫了眼桌上端放的合卺酒和喜秤,眸底轻嘲。
今日燕帝过来观礼,方才叫他去书房,除了告知调任他为大理寺卿,还戳穿了他中毒真相。
燕帝早年属意他为储君,眼下也看出他想掩盖锋芒才如此,劝说了他几句无果,又让他善待姚沛宜,赞姚家清流忠臣,还道他常年征战,也是时候该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
俞定京瞥了眼榻上端正坐着的女子。
父皇眼下受姚家蒙骗,待他从姚沛宜这儿抓住把柄,一定要让这些贼子伏诛。
“姚姑娘,不要以为我答应赐婚,就认为我会同你琴瑟和鸣。
你从前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顾及姚家和你兄长,才没跟你翻脸。”
俞定京常年待在军营,极少同女子交流,自然语气也冷冰冰:“从今日起,你我只当有名无实的夫妇,
你莫要肖想我,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俞定京没打算同姚沛宜虚与委蛇。
其一,姚沛宜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若有小动作,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其二,姚家就算要拥护俞云谋反,念及女儿在他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最好安分守己,我这人手段毒辣,可不是轻易被美色所惑之人,你若越过雷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子的音量加重,姚沛宜这才中昏沉睡意中醒来,紧跟着打了个哈欠。
“我公务在身,就在书房睡。”
姚沛宜才反应过来俞定京来了,忙挺直背抬起头。
这动作却让红盖头跟着滑落。
俞定京话毕,余光中红盖头落下,他下意识看了过去。
美人一袭鲜红金绣牡丹纹嫁衣,露出一截雪白细长的脖颈,拦腰束以鎏金绣凤腰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腰楚楚,金冠华贵却不显俗气。
俞定京下意识看向那张脸,不由呼吸一滞。
那浓淡相宜的柳眉下,凤眸略红,似有晶莹剔透的珠子挂在睫翼上,贝齿紧咬朱唇,尽态极妍,我见犹怜。
俞定京瞧着美人落泪,心尖好像被人用力攥住,不由反思。
他方才话说得太重了?
其实他还是收着说的,面对一个包藏祸心的女子,他本该再无情些的。
可是......
“王爷,您今夜不睡这儿吗?”
美人抬起白嫩如水葱般的指尖,拭去残泪,似被伤透了心。
“我......”
俞定京是要拒绝的。
偏偏又有另一道声音迂回。
这是姚放的妹妹。
看在姚放的面子上,是否也不能太过无情?
况且,若她真是俞云派来的奸细,太不给她机会,是否会起反效果?
“我倒是......”
“那王爷早些安置,妾身就先睡了。”小美人起身,默默脱下外袍,将头顶金冠也跟着摘下来。
俞定京都懵了。
不是?!
方才在轿子里不是还期待同他这个那个吗?
怎么如今跟换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是被他那话伤透了心?
俞定京瞥见姚沛宜抽腰带的举动,慌忙避开眼,“你等等。”
姚沛宜不解,“等什么?”
俞定京都懵了。
姚沛宜既是蓄意接近,不该恨不得早日同他圆房?
怎会乖乖顺他的意?
有诈!
这分明是她的伪装!
好一招欲擒故纵!
“那——”
姚沛宜又打了个哈欠,“王爷要留下来嘛?”
反悔了?
受我美色所惑?
该不会直接扑倒我吧?
阿娘的避火图怎么做来着…好像是先这个再那个…不记得了啊肚子好空,脑子好晕。
“你想多了!”
俞定京耳根酡红,强调:“我走了,不许跟来!”
她也没打算跟去,见俞定京落荒而逃,福儿跑来。
“王妃,姑爷怎么走了?而且脸色不好看,是发现您打盹了?”
“没有吧,他说公务在身,应是忙吧。”
姚沛宜咸鱼般躺下,任由福儿给她卸簪环,“这样也好。”
虽拿下俞定京最好,但也不宜操之过急。
慢慢来才稳妥。
“好什么呀。”
福儿提醒:“过两日得去闻家见老夫人,她定会问圆房之事。”
姚沛宜一愣,险些忘了俞定京年幼丧母,外祖父闻太傅离世后,外祖母便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
虽说她婚后不必给婆母敬茶站规矩,但作为孙媳,还是得去见见老人家的。
“再说吧,反正是王爷公务在身,难道老夫人还苛责我。”
姚沛宜将未发生的忧虑抛到九霄云外,正要休息,敲门声又响起。
福儿开门后端着馄饨回来。
“小厨房送的。”
姚沛宜喜上眉梢,“王府下人还挺贴心。”
填饱肚子,小姑娘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迷迷糊糊被福儿摇醒,手里被塞进一张邀帖。
“五公主要在琼林苑办诗会,午后邀王妃您去呢。”
琼林苑诗会?
姚沛宜陡然瞌睡全无。
“王妃,您怎么表情怪怪的?”
福儿不解,“您去吗?”
姚沛宜预知梦中也有这样一场诗会,伍满一诗动京城,大放光彩,五公主撺掇她也作诗一首。
她不擅诗词,但俞云也在场,她们才被赐婚,为不丢他的脸,勉强作诗一首,结果因所作诗太差,被京中人笑了大半年光景。
俞云也三番两次拿此事贬低她,让她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王妃?”
福儿摇了摇姚沛宜,“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王爷去吗?”
“王爷去,不过他说了,若您不愿去,在府中休息便是。”福儿答。
“去。”
姚沛宜眼神坚定下来,“既邀了我,自是要去的。”
只是这次,可不一定丢谁的脸了。
俞定京昨夜远没有小姑娘睡得舒坦。
但凡闭眼就想起那晕开红意的眸,娇滴滴、怯生生。
可转念一想那娇容下包藏的祸心,他就想快些抓住她的把柄,绳之以法!
“王妃到。”侍卫禀报。
马车帘撩开,俞定京视线不自觉飘忽过去,由此一顿。
今日姚沛宜额发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官越发立体明艳,一袭绯红牡丹团蝶百花裙衬得肌肤白皙,于日光底下,昳丽得不可方物。
“王爷久等了。”
俞定京怔道:“没多久。”
“那就好。”
姚沛宜露齿一笑,挨他坐下。
她手臂和他贴在一起。
这样近,他能嗅见她身上的味道。
像…雨后浇灌过的栀子花。
甜丝丝的…不对!
什么鬼栀子花。
又是美人计!
姚沛宜正要趁人不注意眯会儿,没想到对方猛地起身。
哎哟我老天奶!
死动静吓我一跳。
俞定京脸色阴沉,“车里闷,我去骑马。”
闷?我咋不觉得?
哦......
差点忘了,他中了毒,正虚着呢。
她装体贴,“要不妾身挑开帘布,通风些。”
“不必。”
俞定京听到那声虚,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往外走。
到了琼林苑,因诗会男女分席,姚沛宜同俞定京分道而行。
女席于临水殿,殿宇瑰丽,一路锦石缠道,风景旖旎,世家贵族之女皆聚于此,她落座后,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头才瞧见一张俏生生的脸蛋,唇角深陷,琢出两个小梨涡。
“妙妙!”
姚沛宜大喜,“你什么时候回的?”
雷妙妙乃是工部尚书之女,也是她相交十数年的手帕交,情谊深厚。
“在你和定京王成婚的时候。”
雷妙妙没好气瞪她,“快从实招来,原先喜欢俞云喜欢得要死,怎么我去岭南探望我外祖父一趟,你就变心嫁给了定京王?”
“这事挺复杂的。”
姚沛宜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等下次只有你我,再告诉你吧,左右你只要知道,俞云所托非人。”
雷妙妙瞧闺蜜表情复杂,握住她的手,“我早觉得俞云不像好人,你能看清楚,我替你高兴,
我信你嫁给定京王,定有自己的谋算。”
“妙妙,方才找不到你,就猜你是和王妃在一处。”
雷夫人带着个年轻妇人走来。
姚沛宜同雷夫人相熟,寒暄了几句,只是没见过那妇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雷妙妙待母亲走了,才凑到姚沛宜耳边,“你方才盯着陈姨娘做什么?”
“姨娘?”
姚沛宜不解,“她过来做什么?”
姚顺立后院只有毕氏,但姚沛宜多少知道些规矩,此类诗会权贵夫人来正常,却很少有姨娘来。
“我和我娘学识都不咋地,偏偏五公主邀了雷家。”
雷妙妙看上去对陈姨娘不满意,“本是王姨娘来,她通诗书人也老实,可惜这次病了,才换了才情不错的陈姨娘顶上来。”
姚沛宜点头,目光又落在雷夫人身侧嬷嬷身上,“你娘换嬷嬷了?”
她记得前两年雷夫人身边跟的并非这人。
“我家那腌臜事不说也罢。”
雷妙妙冷哼:“有人得宠,手不安分地伸到我娘院子里,这才换了个嬷嬷。”
姚沛宜明白每家都有难念的经,故而也没追问下去。
“五公主到——”
禀报声响起,女客纷纷起身朝人行礼。
“想来这便是二皇嫂了。”
女子衣着光鲜,满头珠翠,相貌同俞云相像。
姚沛宜对这人很熟悉。
五公主俞存娇,俞云亲姐姐,颇受燕帝疼爱。
伍满是其好友,陪俞存娇一起过来。
“五公主。”
众人虽都要行礼,但姚沛宜已嫁俞定京,辈分高出俞存娇一截,故而只是颔首就算见礼。
俞存娇瞧对方竟真拿出嫂子的谱不给她行礼,心底跟着一沉。
“入席吧。”
俞存娇冷冷领着伍满入了花厅。
“你好歹是皇嫂,五公主怎这般甩脸子。”雷妙妙不满。
姚沛宜注意力始终落在伍满身上,见她入厅后还跟陈姨娘打了招呼。
“陈姨娘和伍满认识?”
雷妙妙并不知姚沛宜和伍满间的恩怨,道:“伍满在京城惯有才女之名,陈姨娘作诗不错,早两年她们就认识了,先前还来过雷家。”
姚沛宜眸底微动,只听宫人传报开席,这才和雷妙妙入座。
诗会重心在作诗,故而用席不到半时辰,宫人便撤下席面上茶,众人轮番作诗赏趣。
“今日皇嫂过来,不如也玩玩?”上座传来俞存娇的声音。
姚沛宜就知道这一遭要来了。
“满儿,你素有才女之名,不知和皇嫂相比如何?”俞存娇问。
伍满语气恬淡:“这我便不知道了。”
“既不知道,那比一比如何?”俞存娇眸底带着兴味,看热闹不嫌事大,“本宫也想欣赏一番皇嫂作的诗。”
男席设在梅亭,今日来了三位皇子,除俞定京和俞云,另有冉婕妤所出的七皇子俞平。
今日俞定京亦是为了此人而来。
他有意考量储君,只是多年征战,对几个皇子了解甚少,俞云已被他排除在外。
俞平成了他的新观察目标。
俞平感到有目光粘着自己,对上俞定京的目光后,又注意到旁边的俞云正直勾勾盯着俞定京。?
这是怎么个意思?
自己这两位皇兄都有偷窥人的癖好?
真是变态!
皇子间气氛不对,亭中郎君也如坐针毡,不知是谁先提及去临水殿偷看姑娘们作诗,受不了席间气氛的都跟着走了,俞平不喜被人当猴看,跟着离去。
哪知俞定京和俞云紧随其后。
不多时,临水殿后的假山内就藏了一批郎君。
真是盐吃多了闲得慌。
一点心眼子全用在害人身上了。
俞定京听到熟悉的嘀咕声,看向殿内。
看情势,他隐约察出姚沛宜不太妙,略加思忖,又看向假山另一头的俞云,对方也正盯着姚沛宜看。
“王妃先请。”
只见伍满走到殿中,朝姚沛宜微微一笑。
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众人都已猜到这场比试的结局。
雷妙妙压低声:“伍满疯了吧,京城谁不知道咱俩脑子都是没被学识污染过的清澈,分明是想看你出丑。”
姚沛宜倒不紧不慢,对着伍满一字一顿:“谁说要跟你比了。”
拿下?
信手拈来?
俞定京维持笑容的唇角抽动了两下。
方才他真是失心疯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替姚沛宜出头。
可不知为何,他竟不愿瞧见姚沛宜被伍满奚落。
尽管在两人言语中,姚沛宜始终占了上风。
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被昨夜那忽如其来的吻弄昏了头。
“沛沛。”
雷妙妙见夫妇走出来,连忙迎上去,“那姓伍的没骂你吧?”
“没。”
姚沛宜知道妙妙是炮仗性子,连忙道:“先说说案子的事吧。”
俞定京这才回过神,姚沛宜主动同他说了方才在陈姨娘处探听到的事。
“所以说,还有个冯姨娘。”姚放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吓了姚沛宜一跳。
雷妙妙领着几人回了她的院子,“冯姨娘一年前病死了,这事儿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记得冯姨娘和王姨娘挺要好,自从冯姨娘离世,王姨娘身子也每况愈下了。”
姚沛宜问:“那依照王姨娘如今的身子,我能去看看她吗?”
“若是我出面,应当是没问题的。”
雷妙妙想了想,“不过王姨娘通常午后服完药就睡下了,要等早间才有精神,明早我带你过去。”
几人用过午饭,俞定京和姚放便去找雷雨,姚沛宜坐在院子里问雷妙妙:“我记得你们府中水池不少。”
“是不少。”
雷妙妙嗑瓜子道:“我娘信风水,觉得家里多水才多福。”
姚沛宜点了两下头。
“你是在想计姨娘是在哪里被溺死的吧?”雷妙妙将瓜子皮扔进渣斗,“咱们去府中看一看吧。”
姚沛宜正有此意,两人在府中走了两圈,她大致摸清了府内布局。
在离西院最近的地方,姚沛宜发现了两处池塘,派了小厮下去打捞,却一无所获,沿着周边又寻了许久,仍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天便黑了,两人用过晚饭,俞定京和姚放正好回来。
“今夜我们也在雷家睡。”
两人商讨过,总觉得要在府中过夜,兴许能摸出些线索。
姚沛宜自然是无所谓的,本来打算照旧和雷妙妙睡,万万没想到,朱嬷嬷也赶到了雷家。
美名曰为服侍。
实则盯梢。
姚放和雷妙妙不知道两人至今都没圆房,等到该睡的时候,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不到戌时,姚沛宜和俞定京就被朱嬷嬷堵进了同一间屋子。
“老奴同雷大人说过了,王爷既然要留宿,自然要跟王妃住在一起。
这雷家人都看着,若是您二位不住在一起,传出去不仅有风言风语,说你们夫妻感情不和,更会让老夫人伤心。”
俞定京自是要抗争的,只是朱嬷嬷搬出了他外祖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雷家给他们准备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外间连张贵妃榻都没有,可见朱嬷嬷费了心思。
“王爷和王妃好好休息,老奴就在外头守着。”
朱嬷嬷微笑关上门。
姚沛宜和俞定京相对两无言,纷纷别开眼。
“那…我先去沐浴了。”
小姑娘转身进了净室。
俞定京只听其中传来一道道嘀咕。
看情势,今夜真要睡在一起了。
大事不妙。
俞定京眉头一耸。
避火图我给忘了!
他嘴角又开始抽动。
不过他应该会吧?
不对。
他屋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指不定还没我懂得多。
要不待会儿,我指导指导他?
也是,我谁不喜欢。
俞定京听得一张脸都要熟透了,恨不得拔腿就走。
他也这样办了。
只是开门的瞬间,就对上了朱嬷嬷幽怨的眼。
“王爷,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他默默将屋门闭上。
不行!
保持冷静!
他是绝对不会受姚沛宜的勾引的!
轻快的脚步声走近。
他下意识看过去,呼吸跟随一滞,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所想。
美人一袭月白寝衣,丝绸料子轻薄,手臂处纱缎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皓腕,领口松散,细长白皙的脖颈下,香肩若隐若现。
“我洗好了。”
姚沛宜清了清嗓子,“你要不去洗......”
话音未落,身影快速从她身侧闪过。
净室的门摔的响声不轻。
“?”
有必要这么急吗?
看来他挺爱干净。
姚沛宜将带来的《洗冤集录》翻开,温故知新,不多时,就听到净室的门又被推开。
这是她第一次见俞定京穿寝衣。
他乌发略被沾湿,散落下来,寝衣分明宽松,胳膊和后背的肌肉线条却被完整勾勒出来,紧绷绷的,肩宽腰窄,俊脸微红,乌黑睫翼垂落,看上去莫名乖顺。
我嘞个惊天尤物。
这身材好得吓我一大跳。
俞定京一怔,抬眼正好撞见小姑娘偷摸咽唾沫。
这两大块胸肌,看上去比枕头还舒服呢。
他这肯定有腹肌吧?
想看。
这腿也挺长啊。
腹肌倒是好办,等会儿反正要睡一起,大不了浑水摸鱼,偷偷摸一把。
我要是直接跟他说想看腿,他会不会害羞啊?
啧啧啧,这腰细的。
都说男人腰得好。
他应该不错吧。
不过先前梦里头,他就挺行的。
梦?
俞定京只觉一股燥意直冲头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这个坏女人,竟然还对他做了那种梦!
当着他的面,如此狂妄地肖想他。
他属实忍无可忍,面红耳赤道:“你闭嘴!”
面前的小姑娘突然懵了,指着她自己。
“闭嘴?”
“我没张过嘴啊。”
俞定京面上神色一僵。
糟了。
忘记她说的是心声了。
“我......”
俞定京动了动唇,随即道:“不用张嘴,你的眼神太脏了。”
眼神脏?
这都能看出来。
到底比我多吃了几年饭。
姚沛宜佯装无事,往里头躺了些许,“王爷,请便吧。”
俞定京心有余悸,将枕头卡在了两人中间,提防道:“今夜就这样睡。”
“这样睡多生疏......”
姚沛宜话没说完,就被对方警告的眼神逼退。
小气鬼,睡就睡。
虽说是要睡,但俞定京却是睡不着的。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何时,他身侧用于划分楚河汉界的枕头也消失不见。
怀里,突然多了道娇软的身躯。
俞定京身体一僵,小姑娘却不知羞,抬腿抱他的腰。
果然!
她就是装睡。
趁着月黑风高,浑水摸鱼!趁火打劫来了!
忽而,一道尖锐刺耳的婴啼声响彻屋内。
俞定京心底一沉,怀中的美人儿跟着迷茫地睁开眼。
禀话侍卫道:“回二姑娘,昨夜王爷抓了一批刺客后,回王府路上又遇伏击,这才受伤。”
姚沛宜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放倒还镇定,“我去看看。”
姚顺立闻讯正好赶来,见女儿一脸担忧,忙道:“莫慌,我和你哥去王府看看怎么回事。”
姚沛宜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赐婚圣旨还没下来,你急着出什么门。”
姚放皱眉,“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
直到夜深,姚家父子才迟迟归来。
毕氏陪女儿在厅中坐了许久,见父子回来忙问:“如何了?真那般严重吗?”
姚顺立神色凝重,“我们走的时候人刚醒,同太医打过照面,的确中毒太深,影响寿数。”
毕氏心顿时凉了半截。
女儿昨夜才被赐婚,今日未婚夫就性命堪忧,这当娘的自是焦心。
“放心吧,俞定京身边仁人志士多,一定能想到法子康愈的。”姚放眸底微动,安抚道。
“可是......”
姚顺立顾虑地看向姚沛宜,“这日后谁也说不准,眼下定京王受伤,想来官家能体谅,要不为父就同官家请旨将婚事退了?”
姚沛宜面上不见悲色,反倒斩钉截铁,“不,婚事继续。”
哪怕俞定京寿数受损,但只要能护住姚家,对她来说都有很大价值。
她刚开罪俞云。
若这人真登基了,定会像梦中那般,第一个除了姚家。
俞定京在一日,就有可能护姚家一日,兴许,她还能说服他,让俞云这鼠辈期冀落空。
俞定京经国之才,前世那般轻易反了俞云,若他想当皇帝,想来也是手到擒来。
她都不禁想象,若俞定京婚后真不喜欢她,大不了多给他纳几个妾室,日后若他登基没了命,她还能一跃成为太后,扶他儿子当皇帝。
无痛当娘,还是太后娘娘。
姚沛宜险些笑出声,当即下定决心,谁都劝不动。
赐婚圣旨很快下来,婚期定在六月廿一,夏至,燕帝请司天监算的良辰吉日,还让人送来无数抬盛满金银珠宝的箱子,异宝奇珍,不可胜计。
姚沛宜笑说燕帝这个当公爹的出手大方。
姚顺立神色不好看,说自家儿子要是死了,他也得给女方家多些补偿,免得儿媳妇跑路。
话刚说出口,就被毕氏打了下。
姚沛宜只当没听见,还让姚放帮忙送补药给俞定京,后面又亲自去了趟王府。
不过当时俞定京已然能下床走动,不在王府,所以扑了空。
但也无妨。
左右姚沛宜也是做面子功夫。
让俞定京对她留个好印象,日后姚家需要帮忙,他也多一分可能出手相助。
四月廿一,宫中操办春日宴,姚家也受到宴请。
毕氏曾含蓄劝说姚沛宜这次别去,不希望女儿在风口浪尖上露面。
姚沛宜明白,燕帝赐婚后,引发京中一阵热议,都说她见异思迁,忘情负义。
或许这次,不去才是上上策。
可她还是决定要去。
距大婚只有两月,若她不去,岂非让众人觉得她心虚。
毕氏拗不过女儿,只好随她去。
春日宴在集英殿操办,名为宴席,实为年轻男女相看,故而今日姚沛宜独自前来,也饱受众人冷嘲。
“京中都传遍她抛弃九皇子,见异思迁的货,今日还敢来。”
“谁说不是,原就是见风使舵的主儿,还以为她多喜欢九皇子,定京王眼下得势,她就变心了。”
伍满坐在贵女间,视线默不作声落在姚沛宜身上。
女子生得雪肤花貌,一袭淡绯织锦对襟裙勾勒出曼妙身形,或许是过分千娇百媚,素雅衣裙盖不住她半分明艳。
伍满自诩恬淡寡欲,可当姚沛宜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心仍控制不住地难受。
论美貌,她敌不过姚沛宜。
至于品行才情,虽俞云说姚沛宜比不过她,但毕竟未曾同她相处,也不甚了解。
俞云声称看重姚家,其中是否也有三分对此女的动容?
伍满心里正一团糟,俞云便迈入殿中。
“姑娘,殿下来了。”
婢女道:“姚家女腆颜求得和定京王的婚事,定京王才回京,只怕还不知姚家女昔日追着咱们殿下跑。”
伍满眸底微动。
俊逸翩翩的男子自入席后,便没看她一眼,目光反而有意无意落在姚沛宜身上。
她看得懂,俞云望姚沛宜的眼神,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和不甘心。
名为嫉妒火苗倏然落在她心底丛林,愈发有熊熊之势,难以忽略。
“若定京王知道姚沛宜对咱们殿下从前热烈追求,想来她婚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婢女道。
伍满抬眼,将腰间香囊拽给婢女,“去吧。”
俞定京本欲遮掩锋芒,今日不打算去春日宴,后得了姚沛宜赴宴的消息,这才动身前往。
今日俞云和姚沛宜都在,他上次撞见两人勾勾搭搭,今日他倒要看看,在他跟前,两人会是什么表现。
刚踏入集英殿,只见姚沛宜与一婢女擦肩而过,脚边滚落一个宝蓝色鸳鸯绣香囊。
“姚姑娘,您的东西掉了。”婢女递过去。
“这香囊瞧着像上个月灯宴上,姚姑娘送给九皇子的那个。”有贵女眼尖道。
贵女们都不喜欢姚沛宜,自然见机要奚落的:“我还记得当时九皇子没收这香囊的,没想到姚姑娘如此痴情,今日还带来了。”
“哪里是痴情,怕不是想两头勾搭,才同定京王定婚,这厢又拿旧物来迷惑九皇子。”
“真够不要脸的。”
眼下俞云这受害者在,贵女们各有各的心疼,难免群情激愤。
“这香囊......”
姚沛宜蹙眉。
“方才我见着从姚姑娘身上掉下来的,难道不是你的?”婢女不解。
“......”
姚沛宜看了眼婢女,目光飞快落在伍满身上。
我又不是没长眼,从我一坐下,就一直看着我,还让婢女出来使坏。
真是有病。
俞定京站在殿门前,清晰的嘟囔声准确落入他耳中,顺着姚沛宜的视线,他瞧见另一个女子正低头用饭,这场闹剧似乎与她无关。
婢女也很快退出风暴中心,悄然回到伍满身侧。
“定京王来了,看姚沛宜如何解释。”
伍满瞥了眼姚沛宜手里的香囊。
那的确是姚沛宜当众在灯宴上送给俞云的。
只是俞云念及她在,当场拒绝。
姚沛宜没死心,私下又送过去,俞云这才收下,不过转头就将香囊送给伍满表忠心。
在场的俞云也清楚这香囊来头,下意识看向伍满。
俞定京来得悄无声息,发现的人不多,俞云是其中一个,见人过来,便觉着伍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俞定京不在京中多年,陡然得知刚赐婚的未婚妻曾对旁人追逐献媚,又会做作何感想?
若俞定京气急败坏直接退婚,岂不是如了他的愿。
“这香囊,是我的。”
听到姚沛宜承认,包括伍满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讶异。
若这档子事落在旁人头上,定要撒谎否认。
哪想姚沛宜这傻丫头竟然承认了。
“唔!”
姚沛宜从一堆布料中挣扎出来,“你干甚啊。”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癫了吗?
死之前拖个垫背的?
我嘞个当代阎罗王啊。
“我要沐浴。”
俞定京臭着脸,“出去。”
“你......”
她盯着椅子上的外衣若有所思,后知后觉。
不对。
他这该不会是怕我着凉,才给我盖衣裳吧......
关心我?
玩嘴硬心软那一套?
这么爱了?
“姚沛宜!”
俞定京面色犹如要滴血般,瞪着她,气得他呼吸不畅,“滚出去。”
“王爷......”
姚沛宜讨好一笑,试探性问:“今夜时辰晚了,要不我就留在书房?”
“你确定?”
她忙点头,“确定。”
“好。”
俞定京沉着脸,将椅子上的外衣抓起就走。
“王爷,你......”
话音未落。
屋门重重砸得响。
她挠了下后脑勺。
老夫人让她今夜留在书房里。
某种程度上。
这也算完成了老夫人的嘱托吧。
——
好在次日回门,就算老夫人要追责,也拿姚沛宜没法。
只是待她离开之际,将朱嬷嬷推到了她身侧。
“你年纪小,诸多地方要学习,朱嬷嬷跟我数年,日后,她就留在你身边。”
老夫人冷着脸,“希望你不忘我嘱托。”
姚沛宜坐在车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能咬牙收下了人。
姚府前,姚顺立和毕氏一大早就候在门前。
待王府马车落定这才迎上来。
“爹,娘。”
姚沛宜雀跃奔去。
姚放拍了下她脑袋,“没将闻家闹得鸡飞狗跳吧。”
“有病。”
她瞪了眼自家哥哥。
俞定京同姚顺立和毕氏打过招呼,这才一起入府。
午饭备得丰盛,姚顺立同新女婿还不熟络,尴尬打招呼:“一点粗茶淡饭,还请王爷别介意。”
俞定京垂眼,“岳丈不必客气,唤我定京便是,我常年待在军营,一切从简,岳丈和岳母准备得很丰盛。”
要想深入敌营,自然得先伪装。
这亦是他领兵打仗多年的经验。
姚顺立没想到年轻人如此谦逊和善,跟着放松了些。
姚放手肘怼了下俞定京,“妹夫,随便吃。”
“沛沛,吃这个糖醋里脊,你最爱的。”姚顺立帮闺女夹菜。
毕氏蹙眉,“你少给她吃甜腻的。”
“偶尔吃没事的。”姚顺立回。
“你要吃自己多吃。”毕氏道。
姚顺立幽怨道:“请善待三旬老人。”
“三十八也算三旬。”
姚放面不改色,“那我十九过半,岂不是一旬童子。”
“吃饭别舔嘴。”
姚顺立无声看着儿子,“我怕你被毒死。”
俞定京暗暗打量着一家人。
如此美满欢乐的家庭,不由怀疑,他们真会策划谋反吗?
“定京,快动筷子。”
毕氏帮俞定京舀汤,“这么大个子,吃这么少可不行,你看看姚放,他顿顿跟野猪进食似的。”
“多谢。”
他肩膀被拍了两下。
“定京,你还年轻,要多顾惜着身体。”毕氏眼神里暗藏担忧。
俞定京不禁一愣。
回忆幼时光景,即使德妃在世,也从不对他施舍一点母爱。
更不会像毕氏这般关怀人。
她不爱他父皇,也不爱他。
所以德妃离世后,他亦没有任何眷恋,投军上战场。
一步步走到今日,他原以为不再需要母亲,可如今被毕氏善待还是会动容。
用过饭,俞定京同姚放去了书房。
燕帝下令他任大理寺卿,吩咐姚放协助他办案。
两人即将上任,自要商讨相关事宜,至入夜,他准备在姚放这儿寻间屋子睡,哪料出书房就撞上朱嬷嬷。
“王爷,天色不早了,还请回王妃屋中休息。”
他便知老夫人让朱嬷嬷留下没好事。
“今日我还有......”
话没说完,朱嬷嬷打断:“王爷,再多公务也要将身子养好,王妃煲了汤,等您回去喝,不要辜负了王妃心意。”
朱嬷嬷是闻家旧人,看着俞定京长大,亦算他半个长辈。
俞定京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去了姚沛宜的院子,主屋烛火通明,将门推开,屋内风光让他身躯一僵。
烛盏置于花窗,照亮贵妃榻上美人面庞。
她拿着本《洗冤集录》,看得津津有味,白绸寝衣贴合身子,懒散翘着腿,裤管滑落,露出白嫩小腿,脚腕上系了红绳金铃,随着足尖晃动,一摇一响,清脆勾人。
她嚼着葡萄。
红唇翕动,汁水横流。
俞定京看得口干舌燥,恍若有人将他扔进了火炉生炼般,过分煎熬。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不然面对这般明显的美人计,他怎会......
拔不动腿。
甚至…想要靠得更近,看得更真切。
“姑爷。”
喂葡萄的福儿发觉俞定京来了,连忙出声禀报。
姚沛宜听到这声,连忙坐起来,“王爷来了。”
俞定京强迫自己移开眼,可小姑娘身上那阵清甜香气却让人无法忽略,浑身的血都跟着沸腾起来。
他咋脸跟熟透了的大红柿子似的。
天这么热吗?
他的表情好奇怪啊,感觉要吃人了般......
不对!
姚沛宜觉得自己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我还以为朱嬷嬷请不来人,他这个时辰过来,难道真是…来同我圆房的?
小姑娘的手也不禁攥紧了裤缝,紧张起来。
“王爷。”
俞定京听到她说:“您要沐浴吗?”
“......”
他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