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说 其他类型 沈月昭陆明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
沈月昭陆明渊的小说重生后,我带权臣杀入前夫府内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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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我心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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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如果说她前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只有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了。

她擦擦眼泪,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奶娃娃。

胖的,全乎的。

实在玉雪可爱,看不出半点早产不足。只是此刻站在她面前,满脸泪渍。

“孩儿乖,娘在。”沈月昭伸手揽过孩子进门,拍拍他的脊背,柔声哄他。

孩子湿漉漉的脸贴在她嫁衣前襟,可能是母子亲近的本能,孩子很喜欢她,像只小猫似的在她身上拱了拱。

“朗儿乖乖,娘亲疼疼。”孩子回抱她。

“哎。”沈月昭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摸摸孩子胖乎乎的小脸蛋儿,柔声问,“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元朗。”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她是他的生身母亲,却隔了两年多才知道他的名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天人永隔。

这一刻她终于在心里谢了谢老天爷。无论如何,重生能让她见到自己的亲骨肉,那么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有勇气趟过去了。

见到元朗的那一刻,她不再是孤魂野鬼了。

沈月昭不由地把孩子搂得更紧了些,边不断唤着:“朗儿…朗儿…。”似是要把过去两年没叫的都补回来。

“娘亲…娘亲…”元朗学她,小小的孩子话还说得不太清楚,舌头在嘴巴里打结似的,听在沈月昭耳朵里却是越听越可爱。

“该叫姨娘。”乳母偏生提醒了这么一句。

沈月昭斜睨了乳母一眼,那妇人立刻颤声道:“是妾身多嘴,只是想着先夫人是您的亲姐姐,小少爷唤您姨娘更亲呢。”

沈月昭不搭理她,上辈子没见过这个人,自然也没什么仇怨。她不想再为无足轻重的人耗费情绪和心力。

“是该叫娘亲。”陆明允推门而入,元朗立刻扭身扑去,“爹爹!”全然没了刚才的泪水涟涟。陆明允解下沾了焦味的披风,抱起孩子,柔声道,“朗儿,怎么来烦你母亲。”

这是沈月昭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陆明允的正脸。他仍是端方持重的做派,面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愈发沉冷。

“姐夫。”沈月昭低眉,敛去了所有情绪,她现在是沈月容,要扮演好乖妹妹的角色。

“月容,”陆明允抱着元朗在喜床上坐下,“该改口了。”

沈月昭刚才是故意不叫郎君的,因为她实在叫不出口。

上辈子所有的爱恨轰然而过,虽然去黄泉路上走过一遭,她已然看破许多。但是该恨的人还是恨的。

红烛爆了个灯花,元朗蜷在父亲怀里打哈欠,陆明允拍抚孩子的力道很轻,拇指却始终扣在孩童后颈穴位。那是风池穴,沈月昭听母亲说过,小儿若总夜啼,按着风池穴就能安眠。

不一会儿,元朗就睡着了。

沈月昭不由感叹,这个渣男对自己这个结发妻子绝情绝义,对这个亲生的儿子倒是真心疼爱。

“歇下吧。”陆明允把元朗交给乳母,示意屋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云织担心地看了沈月昭一眼,最后一个出去合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沈月昭听到自己心狂跳的声音。

陆明允抚上她的脸颊,她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恶心的。

“姐夫…郎君,”在他的唇落下来之前,她突然出声,“合卺酒还未喝。”

青瓷酒壶在火盆上煨久了,壶嘴飘出的白雾缠着沈月昭的眉目。酒液入喉滚烫,沈月昭被呛得眼尾泛红。蒙眬水光里,她看见陆明允举盏的左手滞在半空。

“娘子...”他这声唤得突兀,沈月昭抬眼时正撞见他神色恍惚,仿佛透过她看着什么。

嗯…月容妹妹的长相极美,是把他迷住了?

见色忘义的死渣男。

沈月昭又在心里骂了一声,面上却不得不虚与委蛇:“郎君,合卺酒要饮尽才好。”

陆明允如梦初醒,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很好,沈月昭露出个得意的笑容,不枉她让云织重新调制的这壶交杯合卺酒。

借着酒意,陆明允的掌心贴着她的腰侧缓缓摩挲,指尖勾住喜服上的金丝盘扣,一挑便松了。

沈月昭呼吸微滞,却见他眸底醉意朦胧,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外袍、霞帔、绣满缠枝牡丹的锦缎腰封……一件件委落在地上,堆叠如灼灼盛开的花。可层层剥开后,里头竟是一身缟素。

陆明允的手突然顿住。

“穿成这样……”他指节蹭过她锁骨,激起一阵颤栗,“是等着给我戴孝?”

沈月昭忍着恶心,退开半步,忽然跪在地上。

“姐夫,姐姐去世还不到三年,月容想为姐姐守丧直至三年期满。”

她说得恳切。陆明允皱起眉头:“我朝可没有为姊妹守丧三年的规矩。”

沈月昭哀哀地说:“礼法上是没有,可我心系姐姐,姐姐待我如母,我怎可辜负姐姐。”

窗外突然一声惊雷,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像是给沈月昭这段表演作背景音,说不出的缠绵哀婉。

“听嬷嬷说,姐姐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夜。”沈月昭举起帕子拭泪,边从缝隙里观察陆明允的反应。

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亡妻,沈月昭觉得他应该当场就萎了。

沉吟间,陆明允忽觉身上瘙痒难忍,特别是脖颈后侧,他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沈月昭探过头去一看,惊呼:“郎君身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

“可是今日的吃食有问题?”她“异常”关切地问。沈月昭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陆明允闻到桃花粉就会起风疹,阖府上下只有一株桃花,就在陆瑶的院子里。今天喜宴,陆瑶不在,她才有机会让云织去弄了点儿桃花粉过来,又因为量不够,她只好下在合卺酒里。

果然药效加倍。

沈月昭满意地看着陆明允抓耳挠腮的样子。又有点懊恼,今天要是有砒霜就好了。

“郎君,可要去请大夫?”她“担心”地问。

“不必。”陆明允继续用力抓挠,声音透着烦闷。洞房夜去请大夫,怕不是明天全越州的人都要以为他不举。

“罢了。”陆明允显然已经扫了兴致,脖颈后侧也已经被他挠得通红,“今日我还有公文要批阅。”

他转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喜床的枕下取出个素帕包裹的物件。

“这个给你。”

打开包裹,是个褪色的红绫肚兜。并蒂莲的纹样在烛火下泛着奇异光泽。沈月昭摩挲花瓣处的针脚,是苏绣的套针技法。

“你姐姐从前缝的。”陆明允似是忆起了往事,双眸一黯,

沈月昭又不争气地红了脸。

陆明渊的目光落在她那个未绣完的荷包上,是鸳鸯戏水的样子。不由来了劲:“给谁绣的?”

沈月昭低头,指尖抚过鸳鸯戏水的图样,一时脖子红到了耳后根。

“说,给谁绣的。”他的鼻息扑在她颈侧,带起一阵麻麻酥酥的痒。见她不答,他更加放肆,冰凉的唇附上了她滚烫的耳垂。

“嗯…给你的。”她终于娇喘一声,瞬时又捂住了嘴。

他忽然松开了她,从她手里夺过那荷包,仔细端详,脸上竟露出孩童得了最心爱的玩意般天真满足的笑意。

沈月昭看他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由说道:“还没绣完呢…我的女工太粗笨了,你别见怪…”

见他仍是抓着那荷包不松手,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你先别急着拿走,我还想在里头放些回心草、夜交藤这些安神的药材,昨夜我看你的觉太浅……”

话未说完,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他手里握着那个荷包,又包住了她的手,交叠间是种奇妙的触感。

“多谢嫂嫂关心。”他的唇在她唇畔流连,“只是回心草似乎不止安神吧……”

沈月昭抬眸不解地看着他,他一双含情目湿漉漉的,让人迷醉。

“似乎还有壮阳之用。”他意味深长道,“是我让嫂嫂还不够满意?”

沈月昭的脸登时红了。

登徒子!登徒子!就不该给他绣什么劳什子荷包!

她啐了他一口,豁地从他身上离开站起来。

见她有些生气,陆明渊住了嘴,忽然正色道:“你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姨娘的药渣,没有毒。”

他说道,却见沈月昭神色平静,像是早料到如此。

“但是,大夫说,里头有大量的莪术。”

沈月昭挑眉,莪术是味常见的药材,是治妇人月事不调的,并没有什么稀奇,她幼时也见母亲喝此药调理过身子。

“莪术本是良药,最是破血行淤。可若是本有崩漏之症的人服下,会加重这种症状,”陆明渊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是孕妇,更是忌用的。只需一点点,便可让妇人早产破血,若是大量的莪术,还可能有性命之忧。”

沈月昭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节死死攥着那枚荷包,直攥得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世自己会早产,会大出血死在产床上。原来是服用了过量的莪术。

好狠毒的女人。她眼中寒芒一闪,光关在柴房太便宜她了。

只是,若这莪术走的是老夫人的私账,老夫人难道是知情的吗?

他觉察到她的异常,将她攥紧的手捂到自己怀里,宽慰道:“好在你昨日服下的药量不大,若是长期服用,你气血本虚,恐伤了根本。”

沈月昭心中更加后怕,她想到陆明允让林姨娘为她调理身体,若不是今日林姨娘被关柴房,那肯定是会调理个一年半载的。

她要是一直喝这药,等于是在慢性服毒。

害死了前世的她还不够,还要来害她的妹妹,害她的这一世。而这其间,是否也有陆明允的意思。

沈月昭眼底浮起刻骨的恨意。

只是她想不通,前世她怀的是陆家的孩子,陆明允和老夫人看着都是极重子嗣的人,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们宁可不要子嗣,也要害死她?

这一世她明明也都应对周全。若说林姨娘是因为妒忌,可为什么那渣男又要害她?

难道和她前世死前给陆明允整理的账册,和她今生在查的漕运走私有关?


话音未落,陆明渊已慵懒地支起身子:“孙指挥使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

那侍卫头领脸色微变,目光落在鼓起的锦被上:“不知这位是...”

“百花楼的小娘子。”陆明渊漫不经心地抚过被角,指尖却暗暗用力按住想要挣扎的沈月昭,“怎么?孙指挥使连这个都要管?”

锦被下的沈月昭屏住呼吸,陆明渊的手突然探入被中,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嗯...”她猝不及防轻哼出声,声音娇媚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侍卫们顿时露出暧昧神色。那头领冷哼一声:“打扰了。”带着人退了出去。

待脚步声远去,沈月昭猛地掀开被子,脸颊绯红:“你!”

“嫂嫂演技不错。”陆明渊笑着替她拢好散乱的衣襟,眼神却冷了下来,“刘起的人盯上我们了。”

“刘起?”沈月昭挑眉。

“孙指挥使是宰相刘起的走狗。”陆明渊沉声道。

沈月昭心下了然,原来陆明允这走私的生意,背后之人竟是刘起。

她早该想到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私通敌国,再沾染上刘起,就不是谋利那么简单了……父亲的罪名太大了,大到她觉得不是陆明渊能兜得住的了。

她神色忽然冷了下来,翻身下床整理衣衫。

却听到陆明渊在背后说:“绾绾,信我。”

她回身,见那瑞风眼里流转着认真的神色:“我能保你沈家。”

她笑着拉起他的手:“二叔,该回家了。”

陆明渊神色骤冷,忽然甩开她的手。

她还是不信他。

陆瑶的亲事定在四月初二。

沈月昭站在廊下对单子,钱家的聘礼礼单写了满满三页,陆家的嫁妆单子却薄得可怜。她指尖在“压箱银二百两”上顿了顿,这数目还不及钱家送来的一个零头。

她不由好奇陆明允走私贪墨的那些银两都去了哪里?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总不能一点儿财都不图吧?

除非,图谋的是更大的事,不在金银。

“夫人,大姑娘吵着要见您。”正出神间,陈嬷嬷走到她身侧。

“哦?”沈月昭挑眉,她正好也想最后再会会她这位小姑。

希望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沈月昭刚踏入陆瑶闺房,一只青瓷茶盏堪堪擦着她耳边飞过,在门框上砸得粉碎。



陆瑶看见沈月昭也在,不情不愿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蚊子似的,“嫂嫂。”

沈月昭笑着点点头。经过这次禁足,这位妹妹想来能安分几天的。

几人正坐着吃饭,陈嬷嬷忽然进来禀告老夫人:“老夫人,信王妃差人下帖子来了。”

“是今年的花信宴,这一次是桃花宴,是信王妃做东,在王府里头办。”

“听说这次阵仗可大了,各世家高门、清流门第的公子小姐都会去,就连今朝春闱的举子也受了邀。”

陈嬷嬷滔滔不绝。

沈月昭放下筷子,想起花信宴是每年春天开始的宴会,由有头有脸的贵妇出面做东,借赏花之名,邀各家有身份、未婚配的公子小姐参加。

实际就是去相看的。

成了,牵线的贵妇人也得个玉成姻缘的美名,以后两家在朝中与这家贵妇人的夫君便也是有了联结。

所以年年有人争着办这花信宴。

只是…信王已是当今官家最宠爱的皇子,信王妃更是出了名的出身高贵又清高。上辈子她在越州出席各种宴会,从来没见到过信王妃。

怎地如今竟然热衷起给人做媒了?

她抬眼看见小姑子陆瑶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陆瑶参加的花信宴应该没有三年也有两年了,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陆瑶是骄纵任性没错,可生得娇憨动人,上辈子沈月昭带她参加过花信宴后,也不是没人来府上求娶。

然而陆家眼高手低,寒门士子瞧不上,高门显贵呢,是要多多陪嫁妆的,陆家又出不起,或是陆明允抠搜不想出。

陆瑶的婚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这么看来这老夫人也没多疼自己的女儿,心里只有陆明允这个好大儿。

沈月昭心里这么想着,目光落在陆老夫人身上。

“月昭。”老夫人忽然像有心灵感应似地唤她,她打了个激灵。

“你便带着瑶儿去赴这桃花宴。”老夫人发了话,“明允闻到桃花会起风疹,就不用一道去了。”

“是,母亲。”沈月昭垂眸应道,心里高兴得很,不用跟渣男一起去真是太好了,正好不会妨碍她看美男。

晚饭后,陆明允来了月昭房中。

果然如她所料,沈月昭心中叫苦不迭。

妆台上还放着盆水仙花,满室馨香浮动,让人迷醉。

“月容,”陆明允一时情动,忽地轻抚她脸颊,“你姐姐走了这几年,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禽兽!没有几年,我走了三年没到!

沈月昭在心底叫嚣着。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在说月明。

她有心想要试探,便故作羞赧道:“郎君谬赞了,姐姐才是国色天香。”

“是啊,你姐姐她…”陆明允脸上又流露出那种恍惚的神情。

这下沈月昭更加确定他口中的“姐姐”不是自己了,她上辈子不过中人之姿。

陆明允欺身而上,做势要吻她。她头一低,忽然瞥见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下头还悬着个精致的同心结。

她一把扯过,见陆明允皱了皱眉。

“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沈月昭将那玉佩放在掌中,抚着那枚同心结念道。

陆明允神情微动,忽然松开她,坐直了身子。

“允…明…”沈月昭念出玉佩上刻着的字,“郎君,这玉佩上的字样是不是刻反了,该是明允才对。”沈月昭笑问。

“许是吧。”陆明允干咳了一声,沈月昭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沈月昭举起那玉佩和同心结细看,这同心结做得精致,显然颇费了些功夫。但已经褪色,想是有些年头了。

她上辈子,没见陆明允当着她的面戴过这个。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这同心结打得真好,倒让妾想起一个人。”

陆明允看着她,眸中翻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没有接话。

“是妾身家的大姐姐月明,妾觉得,她的女红堪称大宁闺秀中的第一。”

沈月昭掩唇轻笑,偷觑着他的神色,瞥见他的手指蓦地收紧。

“是么。”半晌,陆明允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可惜大姐姐命薄,还没成亲夫郎便病故了,没过多久大姐姐也郁郁而终。”沈月昭叹息一声。

陆明允忽然站起来,拂了拂衣袖。

“我忽然想起还有公文要处理。”他一把从月昭手中拿回那枚玉佩,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你自己早些歇下吧。”

沈月昭手心里还残存着那枚玉佩冰凉的触感,她怔怔坐在榻上。

原来那枚玉佩上的“明”字,不是陆明允的“明”,而是沈月明的“明”。

信王府的桃花宴定在三月廿五。是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是个好日子。

沈月昭满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她前世里其实原本也是个喜欢花儿粉儿的小姑娘,只是嫁进陆家不到一年便被磋磨成了个深闺怨妇。

这一世她要纵情享乐。

她托腮选着面前的几件衣服,都是云织给她从嫁妆里挑的最好的。

“这件粉的,太俗,这件红的,太艳,这件白的,太素…”沈月昭手指轻点过那一排衣服,没有一件满意的。

云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姑娘,您从前可没这么挑剔。”

“臭丫头,学会跟主子犟嘴了。”沈月昭笑着戳戳她的额头,却不恼。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件湖蓝色罗衫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衣料上,恰似西子湖的一池春水。

“就这件了。”

不一会儿,她妆饰完毕,镜中人眼眸清亮,湖蓝衣衫衬得肌肤如新雪,发间只簪一朵珠花,并一支点翠蜻蜓步摇,振翅欲飞的模样。

“夫人,老夫人差人送了今日花信宴的衣裳来。”白芷在门外捏着嗓子喊。

“进来吧。”沈月昭不悦地皱眉。

白芷小心翼翼地端了个托盘进来。

沈月昭看了看托盘里的衣裳。一件素白的大袖外衫,绣满金线,乍看华贵,却透着一股子暮气。里搭的青灰色褶裙更是沉闷,裙摆处还绣着几枝枯瘦的墨梅,活像是给守寡妇人穿的丧服。

她才不要穿这件衣服!

沈月昭用两根手指捻起衣角,嫌弃地抖了抖。

“夫人,老夫人一番心意,您且收下吧,”白芷苦口婆心地劝道,“这衣裳可是从前老夫人的陪嫁。”

沈月昭的白眼差点翻上天,难怪这么老气。

想了想,她忽然展颜一笑:“既然是老夫人的心意,我自然要领受的。”

她慢条斯理地抖开外衫,拿起褶裙,对着铜镜比了比:“不过这内搭的褶裙...”她蹙眉摇头,“未免太过庄重了些。今日花信宴上都是年轻夫人,我若穿成这样,倒显得陆家不会打扮媳妇了。”

白芷仍恭谨道:“夫人说得是。不过老夫人特意嘱咐,说这身最衬您的气质...”

“那就只穿这外衫吧。”沈月昭打断她,随手将青灰褶裙扔回托盘,“正好配我那件湖蓝罗裙,想必别有一番风致。”

她眼波流转,“白芷觉得呢?”

白芷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很快又堆起笑容:“夫人果然好眼光。只是...”她欲言又止,“老夫人若问起...”



她居然与他同床共枕。

原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与人同床共枕了。

她呼吸一滞,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腰却被轻轻揽住。

“去哪儿?”他嗓音慵懒,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却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作势欲吻。

“别……”她推开他,“二叔,我身子不方便。”

陆明渊神色忽地一黯,松开了她:“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刚才真的只是想亲亲她而已。

而且,她怎么又不叫他子舒了?

想起昨夜的温存,沈月昭忽然放软了声调:“好了,算我误会了你。”

她就势坐在他膝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却见他极不高兴地撇开了头。

她哑然失笑:“探花郎今年贵庚啊?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置气。”

他还是不理她。

“好啦…子舒?”她拿额头抵着他的,一双美目在他眼前顾盼流转,“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喉结滚动,却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四目相对间,竟忘了言语。

“咳…我忽然想起来,还要托二叔替我办件事。”

还是沈月昭打破了平静,她慌乱地直起身子道:“劳烦你替我查一查这药渣。”

“我昨夜刚喝了林姨娘的这碗药,并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查。”

她手指了指案上那只空了的药碗,还残存着些黑色的药渣。

“你是喝了林姨娘的药才那样的?”陆明渊眼底寒光乍起,“她竟然敢…”

沈月昭瞥见他指节捏得发白,轻轻拍了拍他:“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忽然紧紧搂住她:“以后旁人给的这些东西别乱喝。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

沈月昭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手臂:“松些...我要喘不过气了。”

陆明渊这才稍稍放开,却仍将她圈在怀中。

沈月昭大呼口气:“谁说我想喝了,昨日是你那兄长在,非逼我喝…”

“陆明允?”

她抬眸,正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素日含笑的瑞凤眼里竟起了杀意。

待得陆明渊趁着天光未亮离去,沈月昭跌坐回榻上,回想起喝完那碗药以后刀绞般的腹痛。

前世的记忆翻涌上心头,她记得临产前那几日,她也是这般腹痛不止。

可那时候她没有喝过林姨娘的药,她的药都是那位婆母陆老夫人为表慈母之心,从自己的私账上走的。

她那时怀的毕竟是陆家的骨肉,心想着就算陆老夫人再刻薄她,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要。因此每日按时服用,没有多加戒心。

难道,这蹊跷就在她前世喝的安胎药里?那么陆老夫人,是否知情呢?

她需得查查那老太婆的私账,但还一时无从下手,毕竟那老太婆把自己的钱袋子捂得比什么都紧。

午间她步入松鹤堂时,正瞧见林姨娘在给老夫人揉肩。陆老夫人眯着眼睛,似是极为享受。

一阵醉人的甜香袭来,沈月昭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自打林姨娘这两日回了松鹤堂伺候,这里又开始燃起那甜腻的安息香。

她忽然想起了两次在运丝船上闻到的气味是什么。

“月容,过来坐。”老夫人竟难得地主动邀她坐到身边,“自你瑶儿妹妹出嫁,我这儿就怪冷清的,以后你若得空,便常来母亲这儿坐坐。”

今日她竟难得的殷勤。

林姨娘向着她欠了欠身,算是行礼。看这神态自若的样子,好像完全不记得昨天逼她喝药作的那场戏。